当陆峥翌日睡醒来时,他的眼前已是一片粲然的景象,他摸着额头,记忆仿佛就在眼前,不过昨晚就是虚惊一场,军士们只不过是按例问询。当他走出屋中,老者已经坐在院落里,陆峥便上去先问道:“老先生早好。”
老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陆峥看到老者在细细地打磨箭镞,就问道:“老先生这是在干什么?”
老者便道:“鸡鹿州为塞上之地,城中许多胡人曾以畋猎放牧为生,如今进入城邑之中,也是变更了习俗。如今我在这里定居十余年,也与不少胡人有过来往,据我观察,这些人现在也懂得农耕了。这样时日一长,城外山上的林木就无人问津,就能快速增长。”
陆峥道:“老先生这是要去山上打猎?不过此时正属深秋,恐怕不合时宜。”
老者笑道:“你且无需多虑,阴山之侧有一片林地片,那里如今虽有凋零之貌,不过尚有野鹿出没,若是有机会,还能尝一尝炙肉。”
老者是军旅出身,在林地之间作战,有时伏击敌军甚至要等上数日,其间炊事也就因地制宜了。
老者话毕后,又对着陆峥说:“如今塞上秋雨刚过,正是极好出猎的时候,你不如随我一起。”
陆峥觉得自己身手平平,也就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不料老者早已洞若观火,说道:“这草原林地间,也不是十分危险,再者有我在,你大可以放心。”
话毕,陆峥看到老者背起一袋子锋利的箭,还有一把长弓。
陆峥没有主意,随即点了点头,与老者一起出了府,此时街上人渐渐多了,陆峥到处闲看,酒店市肆应有尽有,人影错杂,可比昨夜午时繁盛多了。那戴着毡帽的西域商人牵着马鞭,驱赶着那些战马,陆峥知道这互市贸易是边地人赖以生存的主业。
贸易之余这酒楼的生意也骎骎日上,大多商人都光顾过鸡鹿州中为数不多的几家酒楼,而这些酒楼也是赚得盆满钵满。所以鸡鹿州发展在于互市,若互市不衰,则边城之利甚夥。
陆峥深知这个道理,若北境各族偃武修文,不起争端,则四方乂安,煌煌之世可盼。不过说到底这些异族部落的人与汉人,要想一心实为同床异梦,毕竟现实不能只用理想的视线去打量。
走到一间酒楼匾额下,陆峥向里面望了望,多是外来的商旅,大堂几乎被坐满了,而中间又有个戴着面纱的舞女蹁跹起舞,旁边的鼓乐齐声鸣响,乐声似是激烈而震荡人心。
陆峥不禁驻足在门口,却见一个招客的小二向着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