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悲已滞,山山黄叶飞。
转瞬间,又七天过去了,他们一行人如同迷航的孤舟一般,天地虽大,却不知道该往哪去,索性沿着长江逆流而上,浪迹到了安庆与庐州交界处。
崇祯上次吐完血之后便晕迷不醒,众人没辙,只好给他买了辆马车,避免再受风寒颠簸之苦。
眼下天色已晚,虞晚便在江边的林子里寻了个山洞,差徐虎、余豪去打点鱼虾之后,就跟冯戴一起拾柴生火、腾空岩洞。
凌香一袭黄衣显得极为清新淡雅,即使是落难逃命,她也总是落落大方漂亮得体,只是秀美的容颜上却满是忧郁之色。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虞晚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柴后,便往她面前挪了块石头,“坐吧,公主殿下。”
凌香秀眉微蹙地点了点头,随后把裙子往上提了提,这才缓缓坐了下去。
相处了这段时间,凌香对虞晚已没有那么反感,再加上皇帝晕迷,只有他才能主持大局了。
至于她的父皇,虽然心里仍有些芥蒂,但毕竟骨肉相连,而且现在又重病晕迷生死未卜,基本上已经默认了他这个父亲。
“皇上呢?还是没醒吗?”
“嗯,余优在照料他呢。”
说到崇祯帝,虞晚对他是又敬佩又同情。
敬佩是因为他及时发现了危险,他们这才弃船而跑逃出生天,论政治手段与处事经验,这一点确实远胜于他,自己的确低估了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毕竟,皇位好不容易到了自己手中,就算退给了崇祯,立下不世功勋,却指不定人家复位后怎么整治自己,与其自己活得心惊胆战,倒不如直接消灭可以影响自己位置的人。这一点福王比谁都清楚。
但与此同时,虞晚又很同情崇祯。即使贵为九五之尊,却国破家亡,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从北京一路流浪到南京,历尽艰辛苦楚,尝尽世间冷暖,不但被堂弟夺了权,更险些连命都丢了。
看虞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凌香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虞浪子,父皇病重不醒,南京也回不去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虞晚两眼微微眯了起来。
“虞兄,公主,你们都在呢!”
冯戴跟余优一起搀扶着崇祯帝进来,虞晚连忙将地上的枯草收拾一下,让朱由检缓缓躺了下去。
凌香接过余优递来手帕,将崇祯的脸庞擦拭干净之后才说“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