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信上写了许多,张盛简述了家中变故。他的父亲,三朝元老的尚书大人,因为远在西北驻守的八王爷李规常疑似举兵叛变而受牵连。有人向刚登基两年的皇帝秘密递呈了关于张尚书被收买的“所谓”的证据,皇帝看后龙颜大怒。他的父亲因此被皇帝罢免官职,关押在家,等皇帝解决完处决李规常,再想怎么处罚他们张家。
张盛可不信跟随了三朝皇帝的忠诚爱民的父亲,会想着,跟着一个被贬边境的落魄王爷一起谋反。一定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可他没有证据自清,不能也更没有资格去说服皇帝。张家就此落魄,张盛的入仕机会也没了。
张家就此完了,张盛这一辈子也完了。
他最好的下场,莫过于充军,更大的肯能性是上刑场,作为叛国者被当众处刑,头被割下来悬在城门上。
张盛在绝望之余,他想起了水淑。
水淑还年轻,她还可以再找一人依靠,不必受他连累。
水淑手里这封信也不知道是张盛写了几回,又改了几次。
水淑看完信后脸色煞白,倚着屋门。
她一时难以接受。
她不敢相信,张盛竟叫她忘了他,以后寻个好人家,嫁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她这一生,短短二十载,只爱过张盛一人,如果可以,余生也希望是他。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滴,推开了纸鸢。她要去找张盛,她要告诉他,不管如何,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就算明天一起赴死,她也心甘情愿地陪他。
她还未迈下楼梯,徐妈妈瞧见她了,立马拉住她,把她拽到一边嘱咐:“今晚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跳舞,可别再找张公子了,给咱们花满楼添麻烦。”
水淑忍不住落泪,“妈妈,那我见他一面还不成么?”
老鸨伸出一只手,悄悄指了指王爷旁边。
水淑顺着她的手看去,李璇安身旁站着一人,他穿着素净衣衫,头发有些许凌乱,被许多官兵围着。那人目光平缓温柔,一直看着舞台,像是在等接下来的演出。
水淑一眼认出来那人,接着就被徐妈妈拉走准备跳舞。
舞台上只有她一名舞姬,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站在台上呆呆地,注视着张盛。他的眼睛里,依旧是满满的深情,如同当初那般。
良久,水淑看着他,缓缓张开了嘴,唱起了《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水淑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