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傻了？”祝壹扫了她一眼，看着她手上只吃了四分之一还不到的包子，扣了扣桌子，“再不吃，早餐冷透了，别指望我去买第二份。”
温思祢这才继续咬着手上的包子，慢慢吃完后。
她的视线移到桌上的小米粥上，缓缓伸手去拿，刚刚拿到，手上有些脱力，一个不稳，小米粥连着包装盒一起摔在地上。
“抱歉……”温思祢语气有歉意。
祝壹看她，什么也没说，收拾干净地上的东西后。
他把另一份小米粥端起来，拿起塑料勺子喂给她吃。
温思祢在吃，边看着他。
少年难得耐着心，动作很慢。
“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喝完粥后，温思祢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一秒，这么说。
“又想避开着我？”祝壹直视她，“想谁来照顾你？那个跟你在咖啡店的男的？”
温思祢顿了下，他……是在说柯习然？
他看到了昨天自己跟柯习然一起喝咖啡？
而祝壹说完后才意识到，他自己说的话的怪异。
随后，他连忙把视线看向别处，有些不自然的端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口。
“那是我喝过的……”温思祢愣愣的说。
少年被水呛着了，也顾不上别的，边咳着边起身出去。
外套没拿，手机也没拿。
看着少年竟是有些狼狈的背影，温思祢忽然掀起一抹笑意。
随后，她拿起她的手机，拨了号码。
“思祢？”简言溪温和的嗓音。
“简哥哥，我上午来不了学校，你帮我跟沈老师请一下假。”她说。
“好，你没什么事吧？”那边问。
她说：“没有，你别担心。”
“嗯。”
“嗡——嗡——”桌上祝壹的手机在震动。
“简哥哥，我先挂了。”她看了一眼，对简言溪说完后就结束了通话。
拿起祝壹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来电提醒——徐钰。
她接了。
“祝壹，哪呢？”那边在问，声很大。
“可能去孟淮那了。”她替他回。
那边停了两秒。
“温思祢？”徐钰语气有些变了，“你拿他手机干嘛？”
她如实回：“他落下了。”
“正好！你听着，省我找你去！”徐钰又开始一大堆话来了，“你转什么校啊你？有钱了不起啊？想去哪去就去哪！我哥为了你特么可是茶饭不思！你瞧不上他不会给个话啊！”
“你不就长的比较吃香？家里住别墅开豪车吗？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哥也不差，从小到大好多女生喜欢着！你以为非你不可啊？”
她一个人叽里呱啦的说，温思祢在听。
等那边终于终于停下了，她才问：“你哥是谁？”
“……你不知道我哥是谁？”徐钰发愣的声音。
她问：“莘中，是哪个班级？”
“特么跟你同班啊！”
“……徐忠吗？”
那边没声，是默认了。
“我会找时间跟他解释清楚。”温思祢说。
“……那，我哥是没戏？”徐钰声音小了下来。
温思祢说，“我……有喜欢的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温思祢忽然看向门口。
少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是来拿外套拿手机的，停在那，一双墨色的眼眸注视着里面的人，黑漆漆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看他。
空间突然寂静下来。
“你喜欢谁啊你？昱中那群二代可没我哥好！”手机里，是徐钰的声音。
嗓门又大了起来，两人都听得到她的声音。
祝壹一步一步过来，拿回手机，说，“喜欢我。”
温思祢心里搁了一下。
他说完直接挂，随手关机。
然后，拿起外套，转身走。
留下少女眼里再次掀起的层层波澜。
……
下午昱中。
“思祢？”
“嗯？”
“干嘛呢？喊你几遍了。”谷訾悦凑过来。
她目光还是有一丝恍惚，“訾悦，要是一个男生喜欢上一个女生，有什么样的表现？”
“大部分时间，不论有意无意的，视线都在女生身上。”谷訾悦还没说话，闵星御的声音插了进来。
谷訾悦回头，瞧着闵大少爷很不客气的占着后面男生的座位，饶有兴味的盯着她俩。
“瞧我这样。”他又补充。
谷訾悦给过去一个白眼，转过身，“思祢，为什么这样问？”
她轻轻笑了笑，摇头，“没什么，就想问问。”
他喜欢她？
会吗？
……
放学，昱中校门口。
“回南湾区吗？”她刚到门口，有人过来。
她回眸，是柯习然。
“嗯。”点头。
“稍我一程吧，去瞧瞧许琛，他今天都没来。”柯习然笑着说。
“好，”她同意。
两人坐上了她家的车子。
“感冒了？”看了眼她的脸色，柯习然问。
温思祢点点头，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温水。
“女孩子要多注意保暖，”男生语重心长的说，“水要多喝，衣服要多穿。你太瘦了，得多补补。”
温思祢笑了，“知道。”
男生又啰啰嗦嗦的说了大堆，都是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她听，应。
“西颐区离昱中比较近，为什么不搬回去住？”过了会，话题总算变了。
温思祢说，“习惯了。”
“那边还有谁跟你一块住吗？”他问。
“嗯。”她应，没多说。
柯习然也不多问。
“上次在弦外之音找到了艾伦·史塔克的《Libre》，就差了他最早发行的《Habitat》，不然，他的原声音乐碟片就齐了。”说着，又换了话题，柯习然有些遗憾的感叹着。
“Habitat？”温思祢看他，“我家里有。”
他意外的看她，声音惊喜，“真的？”
“嗯，”她笑了笑，“幼时在英国，奶奶收集的，她也是艾伦·史塔克的音乐迷。”
“借我听听？”柯习然目光灼热。
她欣然同意，“好。”
然后，两人一块到南湾区温思祢家。
祝壹没回来，戴嫂也不在，这家里显得格外清冷。
“你在客厅坐会，我上去拿过来。”给柯习然倒了杯红茶后，温思祢说着。
“嗯。”男生眼里满是期待。
就过了一会，温思祢就下来了，手上拿着他梦寐以求的音碟。
“真是迫不及待要听。”柯习然满怀心喜的说。
将音碟递给他，温思祢坐下，看了看桌上的茶，“不喜欢喝茶吗？”
“没有，只是太兴奋了。”柯习然边拿着音碟，边端起桌上的红茶，正要喝，客厅的复古钟突然“咚——咚——”在报时。
他手一颤，茶杯落地，茶水溅了旁边的温思祢一身。
“抱歉，抱歉——”柯习然连忙放下音碟，去看温思祢。
因为她是坐着的，茶水大部分溅在了她衣服上。
少女精致的外套被染上一片水渍。
“烫不烫？”柯习然立刻从桌上拿来了纸巾，帮少女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
她摇头，“不要紧的，我来擦吧。”
“没事，我来。”柯习然又抽出几张纸巾，帮她把衣服上的水渍吸干。
见他这么坚持，温思祢也没说话了。
所以，祝壹一进门，就看见了这么一副场景。
两人靠得异常近，从他的方向看过去，他们的动作极其暧昧。
“碰！”他脸色异常冷，收回视线，重重砸上别墅厅门！
那边的两人微顿，同时回过头。
就是看见少年往楼上走的冷然身影。
“他……你亲人？”柯习然问。
温思祢没说话，对他说：“你先去许老师家吧。”
柯习然看了看她脸色，拿好音碟，“过几天再还你。”
她轻轻应。
在柯习然走后，温思祢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上楼。
祝壹的房门紧紧关着，她就站在他房间的门口。
足足顿了半响，温思祢才下定决心要敲门。
门，却突然开了。
少年冷然淡漠的身影出现在门后，看到她后，脸色那冷漠的气息又重了几分。
“我……”她动了动唇，要说话。
“带过几个男人回来瞎搞？”他嘲弄的语气。
温思祢愣，知道他误会了。
“不是……他是来拿音碟的……”话没完，祝壹突然拉着她进房间，“碰！”的一声关上门，把她抵在门上，同时压了过来，把她困在他的臂膀和门之间。
“拿音碟？”他嗤笑，“下次来拿什么？”
两人离的很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的感觉得到。
温思祢呆愣的看着他，想试图解释，他突然低下脑袋，堵住了她接下的所有话。
她心中一颤，连着修长的睫羽也微颤。
先是惊，后是愣。
这个吻只持续了五秒，少年突然松开了她，退后。
祝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目光有一瞬的顿住，眼里的情绪再也掩饰不住，汹涌波澜卷起，带着所有被深深压抑住的感情。
两双眸对上，在空中交织了数十秒。
谁也没动，没说话。
气氛压抑的难受！
最后，是少年先动，他收回复杂深沉的目光，拉开门，转身走。
温思祢在他走后，足足过了近十分钟左右才回过神。
她的手缓缓摸到嘴唇，恍惚。
然后，少女笑了，那个笑容包含着了然释然。
这还不是喜欢吗？
他……也喜欢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