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而闷热的房间,封城看着老仵作的尖刀在烛火上来来回回又转了一圈,终于压不住心底的烦躁问了一声,“老大人,您可以开始了吗?”
老仵作带着轻蔑的哼了一声,示意封城去把尸体上的白布撩开。
封城做了十几年的捕快,平日里也见过些断手断脚内脏尸块,眼下这具,据说被发现之前已经在水里泡了快三天三夜,想到尸体浸了水后肿胀变形的模样,再联想到这次连环杀人案里,凶手杀人取骨的特殊爱好,封城觉得有些恶心。
他心头一狠,手上使劲,那白布下就露出了明晃晃一大团棉花——白天刚捞上的尸体,不见了。
封城回头就看到老仵作翻着雪白的眼珠,一脸的血沫子站在他身后,刚刚那把被灼的炽热的尖刀眼瞅着就要刺穿自己的喉咙口,下意识提脚就踹,软底长靴踢在老仵作膝盖上,发出“当啷”一声响,脚踝像是撞上了什么金属物件。
顺势仰面旋身,就抵到了墙根上。来不及反应,眼见着老仵作也转过了身来,封城又是一个旋身回锋,“啪”的一声,随着刀背转过老仵作的肩膀,房里的烛火,熄了。
没有犹豫,趁着老仵作还在适应黑暗的时间,他算着距离,脚下一蹬,腰上使力,“咚”的一声翻过了停尸台。
老仵作也回过神来,举刀要追,脑子却不知道转弯,同样是“咚”的一声却磕在台面上,老仵作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举起尖刀“咚咚咚”对着停尸台就是连扎了三下。
木屑翻飞,横生的木刺在老仵作已经泛着尸斑的手背上划出道道伤口,血花四溅,他却仿佛不知疼痛,机械的重复刺杀让“咚咚咚”的声音在屋里震出回响,封城不忍的别过头,他忽然怔住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声响根本不是老仵作发出的,是他身后那黑漆漆的棺材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封城猛然坐起身来,冷汗打湿了轻薄的棉被,他抬起头,看见四月春雨连绵的日子,自家房梁上那泛白的水迹,明白过来刚刚不过是梦而已。
不由就暗暗骂了一句,心想最近这连环杀人真的得赶紧破了,不然自己迟早得被折腾出病来。心里抱怨着,耳边就又炸起清晰的两声“咚咚”,封城惊的几乎没从床上蹦起来,手边已经摸到了佩刀的位置,这才听到门边还传来老张的动静,“师父?师父!”
封城松了口气,想起昨天发现尸体的时候天色已晚,义庄在城外的山上,县太爷担心老仵作夜里进出城不方便,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