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突然有种落寞,她——应该是没有认出自己了吧。
他想说其实就在老城外头,再走几步出去的小巷子里,还有家老店面的荷花酥是最好吃的,只是贵了些所以不出名罢了。可话到嘴边就咽下去了,现在说了又有什么意思呢,他们,都已不是当时年少。
封城觉得今天的酒竟然意外的有些辣,他问谢衣,“你相信鬼魂吗?”
将滑落的发缕笼到耳后,谢衣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十三岁那年,家里的老爷犯了贪污案,我跟着小姐夫人被暂押的时候,老爷死了,挂在城门口,悬尸三天。”
封城心口跳了一下,他之前听县老爷提的时候隐约猜了个大概,却不知道原来现实更加残忍。
“老夫人是在牢里病死的,扔出去后就不知道埋在了哪里。”
“小姐她自尽了,她在手腕上割了很多刀,手腕都快齐根切断了。”
“其实小姐死的时候我就想过,就算真的有鬼,也救不了任何人吧。”
谢衣的句子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封城知道她是在压抑,他只觉得自己也沉重得厉害,他问谢衣,“那你还想回去吗?”
他问谢衣,又像在问自己。
谢衣没有回答,她的目光飘出了窗外,楼下人来人往,却不是长安街上吆喝的模样,她忽然想起了一首很多年都没有再唱过的曲子,她慢慢的哼唱起来。
封城安静的听着,他不知道幼年的谢衣是不是也曾临窗竹下,唱一首这样的曲子,他只听那曲子里的婉转连绵,像极了老城门下的糕点。
谢衣回过头,她的眼神忽然在封城身上定住了,歌声戛然而止。
“封捕头,穆楚……他在你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