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而迟缓地到来了!
我坐在床沿上。
头晕乎乎的,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老妈刚刚骂完,足足骂了两个小时。如果不是爸爸和滕阿婆的劝说,估计一顿“竹笋炒肉”(俗语,指挨打)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可是,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
脖子上空空的,放学前我就把灵石交给了陈仇他们。此刻,我的心早已飞到了他们那儿。
陈仇会用什么方法来找出缔结契约的人?
谁是那个人?
我的猜测,会不会是……事实?
手心一阵阵的痛,没有出血,但那个印记的颜色却愈加鲜红。这红色,竟然透过了层层纱布,仿佛真是一簇炽烈的火焰,直烧到人的心里。
心里火烧火燎的,惊惶、无措、不安、恐惧混合着痛苦,像潮水一样,涌起,又退去……
知道最后一定无法逃避,但又实在不想面对。我望着深黑的夜色,反反复复地思量着,始终犹豫不决。
慢慢的,眼前出现了微弱的亮光。茫然四顾,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小巷里。斑驳的墙面,狭窄的石子路,给我颇为熟悉的感觉。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莫名的恐惧影响了我的直觉,我恍恍惚惚的,如梦游般向前走去。
不过,答案很快就有了。
一个与我同样惶惑的身影从小巷的另一头跑过来。近了,借着微光,可以分辨出轮廓了。
是……齐震!
我惊诧万分地看着他,他的脸越来越清晰,带着那样的迷惘和绝望的脸,真的是齐震!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两人同时开口,同样急切的声音,在死寂的夜色中回荡。
“你……陈仇、常青呢?他们怎么没和你在一起?”我向他身后看了看,没感觉还有任何气息。
他也惊诧万分地望着我:“什么陈仇、常青?我一直是一个人困在这里的。除了你,我没见到过其他任何人!”
我和他面面相觑,许久,都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你说的‘一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还是我艰难地开口了。
“什么时候?我想不起来!”他苦笑。
“……这条小路的尽头有什么?”我又问。
“尽头?好像没有……哦,似乎有扇门。”他不确定地回答。
我低下头,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