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沉浮里,她嗅到桂枝汤的味道。
它们弥散在帐中,又暖又香。
幼时自己生病,娘亲也总是煎一碗桂枝二陈汤给自己喝的。
酸酸甜甜的味道沉浸在记忆深处,经年不忘。
此时,萧廷琛正高高挽起衣袖,蹲在陶罐前煎药。
他把白芍、炙甘草等丢进陶罐,又无聊地伸手从旁边的篮子里拿了颗枣儿丢进嘴里。
恰是黎明前,四野寂静,窗外已隐约传来学子们早起读书的琅音。
“娘亲……”
细弱的声音从帐中传出。
萧廷琛“啧”了声,捻着红枣儿跃到苏酒小床前,伸手戳了戳她嫩生生的脸蛋,“小没良心的东西,现在照顾你的人,可不是你娘。”
高烧中的苏酒,自是听不到他这些话的。
她安静了很久,忽有两行晶莹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进软枕。
她哭着嘟囔:
“大魔王好可怕,好可怕呜呜呜……”
萧廷琛笑得温柔,“这世上萧廷琛大魔王最可怕,我的小酒儿最可爱,是也不是?”
睡梦里的小姑娘毫无所觉地呢喃:“我最可爱……”
少年笑出了声。
天色大亮后,他把苏酒弄醒,端着盛了乌漆漆的桂枝二陈汤的小碗递到她嘴边,“快喝。”
苏酒靠坐在床头,仍旧对萧廷琛心有余悸,“我不喝……”
“不喝就给你灌进去。”
“……”
小姑娘眼圈绯红,只得硬着头皮喝他煎的药。
她的高烧已经退了,只是没甚精神。
她吃了萧廷琛提回来的米粥,便抱着书兜,随他一块儿去学舍。
谁知还未靠近学舍,就看见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他们班门口,吵吵嚷嚷也不知在闹什么。
正好奇时,谢容景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把将萧廷琛推到抄手游廊的拐角,压低声音愤怒道:“你他妈昨晚干了什么好事?!徐腾的手——”
“昨晚?”萧廷琛挑了挑玄月眉,笑容温柔宛若春水,“谢二公子在说什么,我怎的听不懂?昨晚可是发生了什么?”
“操!你——”
谢容景还要骂,余光瞥见苏酒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小鹿眼在旁边看,忙把满腔脏字脏句吞进肚里。
他面容沉黑如水,“罢了,老子不管了!反正老子已经交代过花柔柔他们,昨晚的事谁也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