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得发抖的小姑娘,在看见香片时,原就惨白的脸儿倏然更白。
刚刚她昏昏沉沉,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那些混混殴打司独数的画面。
许是高烧作祟,许是她本就生了颗坏心眼,她下意识就掺了毒药到香丸里。
香药本不分家,上等的合香同样也是优秀的药材。
她利用它们携带的药性,制成了一味危险香方。
名为,
醉生梦死。
“妹妹一身炼香天赋固然罕见,然而在我看来,妹妹最珍贵的,却是那颗不染尘埃的玲珑心。心没了,你这个人,可就没了。”
少年轻声慢语,解下鹤氅裹住苏酒。
带着薄茧的细白指尖,顺势点了点小姑娘的心口。
华贵的鹤氅,还带着少年温暖的体温与淡淡的崖柏木香。
苏酒打了个哆嗦。
萧廷琛把香片放到她的掌心。
苏酒默然片刻,蹲下来刨了个坑,把它们放进坑里,又一点点填上泥土。
干净剔透的指甲,沾染了泥土。
她浑不在意,在冰冷的池水中慢慢洗干净双手,转头对萧廷琛晃了晃手心手背,“干净否?”
润黑清澈的小鹿眼,笑成了月牙儿。
萧廷琛轻笑,“妹妹总是干净的。”
小姑娘便不再多言,自个儿跑去小厨房寻热水沐身。
夜色渐浓。
青衣少年在池塘边蹲下,拿了根木枝,重新挖开苏酒埋好的小坑。
很快,那几枚嫣红香片呈现在少年眼中。
他扔掉木枝,不动声色地拾起香片。
恰此时,背后传来嚷嚷:
“操,萧怀瑾,老子每次爬上墙头看见的都是你!你就不能不出现在我眼前吗?!苏酒呢,老子要看苏酒洗洗眼睛!”
萧廷琛侧目。
夜色里,谢容景提着灯,正蹲在墙头。
那堵墙到底被他拆了,重新砌了一道低矮院墙,轻易就能爬上来。
他唇角轻勾,“这般欢喜我家书童,何不自个儿买一个?”
“天底下只有一个苏酒,你叫我上哪处买?”
“天底下没有做不成的买卖,端只看出价高低耳。”
萧廷琛轻描淡写地说完,拂袖往正屋而去。
谢容景狠狠一皱眉。
萧怀瑾这话,几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