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从少年嘴角渗出。
他仰头望向天空,桃花眼仍旧潋滟着脉脉多情。
天穹灰白,细雪伶仃。
鞭子落在脊背,实在很疼。
可是再如何疼,他觉得他也能捱过去。
正如从他出生起的灰暗十年,任何苦难,任何疼痛,只要咬紧牙关,就总能撑过去不是?
若这人世是冰冷的,那他就努力成为最残酷的那个人,因为比旁人更加无情,所以这颗心才不会痛。
他断绝七情六欲,只为了那一条登顶之路。
桃花眼底的多情慢慢消失不见,只余下刮骨钢刀似的冰冷。
可就在这时,
忽有一个小小的,软软的,暖暖的身子,从背后抱住他。
少年怔住。
扑鼻而来的,并非全是血液的腥甜气味,还有古朴淡雅的柏子香。
那是苏小酒的味道。
有温热的液体滑落颈间。
少年蹙眉,那是苏小酒的眼泪吗?
好好的,她怎么又哭了?
他并没有欺负她呀!
正是大年初一,远处传来阵阵欢笑热闹,从枝头穿过的寒风仍旧呼啸,鞭子还在挞伐着皮肉,可那些声音逐渐在少年耳畔远去,他能听见的,只有漫天落雪的声音,和——
苏酒细弱的哭声。
大约从小养成了习惯,女孩儿哭起来时总是猫儿似的声音小小,仿佛压抑着千万种情绪,令他抓心挠肺,不得安宁。
而萧源大约没想到苏酒会冲出来护住萧廷琛,手上鞭子来不及刹住,因着惯性重重抽了苏酒两下。
他皱着眉头丢掉鞭子,骂了句什么,就转身进了书房。
苏酒哽咽着,仍旧紧紧抱住萧廷琛。
她抱得那么紧,
仿佛害怕谁会再度伤害这个少年。
萧廷琛低声笑问:“你哭什么?”
小姑娘泪珠子不停往下掉,用手背揩拭着,模样可怜。
“苏小酒,你不是常说我惹人讨厌吗?总是欺负你,把你的新袄裙烫坏了,骂你红杏出墙,骂你和谢二是狗男女,还总指使你干这干那……
“所以,你为什么要保护这样的我?”
苏酒无言地扑在他怀中。
眼泪沾湿了少年的衣襟,她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良久,她轻声道:“没有小哥哥整日与我拌嘴,明德院里,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