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书院开了十九年,我教过你们很多东西,却鲜少教你们做人。”
司空院长折下一枝梅花,“做读书人,当如司梅傲,胸中永远存有浩然正气,永远秉持良善仁爱的心。但是做人,可以苟且懦弱,也可以蛮横冲撞,礼法这种东西,不是一定要去遵守的。”
三个小家伙对视一眼,俱都不解。
毕竟,儒家书院里的夫子们最讲究的就是礼法。
老人目露慈蔼笑意,“蛮横冲撞、一往如前,不正是少年独有的吗?趁着你们还没有成为天下的栋梁,尽情去闹腾吧。只要不把天捅出个窟窿,再大的麻烦,又如何呢?趁着还没有背上岁月的重担,鲜衣怒马,才是少年。”
三人谢过他的教诲,就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车轱辘声里,谢容景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瞧见老人依旧站在梅花树下,笑意温温地朝他颔首。
他坐回来,称赞道:“要说所有夫子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院长!我不读书,其他夫子都拿戒尺和藤条打我,严夫子更讨厌,动不动就请我兄长去书院喝茶。可是院长就不一样了,他说无论做什么事,都可以学到东西。有一次我逃课去房顶上晒太阳被他发现,他还跟我一起晒太阳呢!这样的夫子,谁不喜欢?”
苏酒没好气,“你还有心思议论哪个夫子好,今晚我都要被你们吓死了!那个男人,是内侍太监吧?他好厉害……”
谢容景回想起吴嵩露的那一手,不觉汗颜。
当时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无形的囚牢之中,根本无法挣脱出去!
“要说厉害,难道不是院长老头更厉害?”萧廷琛轻笑,“一手洞箫,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吴嵩的招式。”
谢容景握紧拳头,“萧怀瑾,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像他们那么厉害的!”
马车颠簸。
从山中到金陵城,还有一个多时辰要走。
谢容景心思单纯,很快就趴在小佛桌上睡着了。
萧廷琛慢悠悠卷起纱帘,大地白莹莹的,雪光折射着月华,洒落进车窗里,使得车内光线非常柔和明亮。
他望向苏酒,小姑娘冻得鼻尖微红,大约还在想今夜的事,两痕柳叶眉微微蹙起,瞧着傻乎乎的。
他伸手,把她的脑袋摁到自己肩上。
苏酒怔住,抬眸望向他,“做什么?”
“苏小酒,我的肩膀,也还算宽阔吧?”
“……”
“苏小酒,以后呢,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