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昭又赐了楚怀安一杯毒酒,酒的颜色偏深,除了酒味还有一股不大好闻的味道。
楚凌昭亲自煨热了斟了一杯递给楚怀安。
“喝吧。”
楚怀安接过来没急着喝,心里不停琢磨着自己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我娘……”
“朕会让她颐养天年。”
楚凌昭答得很快,很清楚他想要什么,楚怀安点点头,想到苏梨。
他有很多话很多话还没跟她说,想写点什么让人转交给她,又莫名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人都死了,还非要写点什么东西给她,不是存心让人家不开心吗?
想到那天苏梨喝醉酒说的话,楚怀安有点心疼。
“谨之不想喝了?”
楚凌昭问,楚怀安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一个有些旧的荷包:“可以让人把这个转交给阿梨吗?”
这点小要求楚凌昭自然是要同意的,立刻唤了人来把东西送出宫去。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楚怀安想不到别的事,朝楚凌昭举了举杯:“愿兄长与远昭平安无虞!”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毒酒的滋味不怎么好,喝下去以后,从喉咙到胃里都是火烧火燎的,楚怀安皱了皱眉。
“毒还有一刻钟的样子才会发作,你回去吧。”
楚凌昭说,楚怀安了然的起身往外走,这里只有他和楚凌昭,就算楚凌昭赐了毒酒给他,他也不能当场身亡在这里,不然所有人都会知道当今陛下残害手足。
出了门,楚怀安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这皇宫他熟悉得很,他记得少年时每一次进宫与苏挽月不期然的偶遇,也记得和楚凌昭、楚凌熙一起玩耍的时光,他比他们都活得恣意洒脱,他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死掉,但在死亡要来临之前,他很坦然。
像平日一样穿过重重宫门,出了宫门口,驾着马车直走然后右转再左转,很快就能到尚书府,尚书府的院墙不高,守卫也不严,很容易就能翻进苏梨的院子。
想到这里,楚怀安停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虚幻的亮光。
那个荷包现在应该已经送到她手上去了吧。
那里面装着两份婚书,还有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那石头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玉石,就是普普通通的石头,是苏梨多年前送给他的,明明那时他以为自己那么热烈的喜欢着苏挽月,却下意识的珍藏着苏梨送给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