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渡口处。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大多都在哭。
“你哥被缠住了。按照定西王府之律法,由你顶替他的缺。抚恤……”
岩子呆呆的站在渡口处看着清澈的河,河里游着不少大鱼。
他脑袋有些蒙。不知怎的,只是非常可惜那罐摔碎的蚯蚓。
“我没有逃跑,更没有叛变!我只想要找我哥哥和他一起去钓大鱼。你们告诉我他被缠住了,那我就去把他解开啊!”
边军对战死这个词很忌讳。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又或从什么时候开始,战死的人都是被缠住的人。
这点岩子也知道,只是他不相信。
“我还有四罐蚯蚓。”
“他答应过我的,他不会死。”岩子咬着伍长的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血和肉末从嘴角沿着下巴顺着脖子一直向下流。
集英镇,恒康布庄。
这家在主街上新开张的铺子,几日前刚刚收拾停当。门前鞭炮炸碎的红纸,还没被风刮干净。
下过一场雨后混着泥,把地都染红了一大片,看起来反而异常的喜庆。
老板站在门口拱手对前来捧场的客人车轱辘般的道着吉祥话,伙计则殷勤的招呼进店的买主。他们身上披着各式的布料,锦缎,皮草。花花绿绿,五颜六色。
回忆到这戛然而止,每次都是这样。
三年前到三天前。
这兴许也是个定数。
岩子端着茶杯,看着厅里熙熙攘攘的顾客。
一匹新料被裁开。
“刺啦”。剪子划开布匹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到手里的茶。
布庄开张后他才后悔为什么没有去做点别的买卖,比如跑跑商队赌赌命或是卖卖粮食发笔国难财。因为裁剪布料的声音像极了寖过水的皮鞭抽在身上的声音。
“茶可能真的没有酒有用。”岩子在心里默想。
集英镇,祥腾酒家。
岩子坐在那里。
和众人比起来他安静的像一尊泥塑。
桌上只有李韵姑娘刚刚送的酒。
不过酒壶是满的,杯子是干的。
第一次总是最难,岩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小的时候,他和哥哥很羡慕那些能喝酒的大人。但是任何东西,只要你想要的时候没有,那么后面即便再有,有很多,也不算有。
毕竟这个世上有很多人为了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