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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长宁公主昨日易容进了玉坤宫,据闻,是去向皇后娘娘了解内情,以期助她脱离困境。”
闻言,薛纪年微微一顿,临摹的笔悬在空中,一滴墨汁滴了下来,端端临好的贴子顿时作废。
薛纪年将笔往端砚里一丢,皱了皱眉:“处理干净。”
“是。”薛柒马上召人进来打扫,又端了水进来给薛纪年净手。
稍顷,待一盏清茶落定,薛柒才又试探的问道:“殿下,长宁公主这般胡闹,我们……”
薛纪年抬了抬手,止了他的话:“随她心意。”
他并非栽脏,温皇后自身不正,查得越深,她越脱不了干系。
他一手抚在瓷盏上,拇指无意识的轻抚:“沈夜……算了。”
“沈夜前些日子告假,说是旧伤复发,至今尚在府里休养,未曾踏足过飞阙宫半步。”薛柒端正的回道。
薛纪年睨了他一眼,没作声。
见自家殿下似乎不太想搭理他,薛柒想了想,又道:“殿下,纪同托人带了口信,想与殿下一见,殿下可要前往?”
“何时之事?”
“就在昨日。不过属下见殿下正忙,便擅自作主将消息压了压。殿下要去吗?”
薛纪年沉吟片刻:“不去!”
室内一时又安静了下来,虎腿兽面鎏银熏炉里的香缭缭升起,衬得雅室愈加寂寥。
寂寥,是薛纪年的感想。
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开始领悟到这个词,不管是在热闹喧嚣的街头还是纷争不断的朝堂,他冷眼旁观众生万相,心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
有时,他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黄沙万里的大漠,踽踽独行,渺无人烟,透过飘渺的海市蜃楼,仿佛看见前世的自己零落的结局。
以及,那枚豁口的玉佩贴上眼睫时冰凉的触感。
心头又起抽痛,薛纪年豁然起身往外走。
“殿下?”
薛纪年头也没回:“不用跟来,我就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