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国前夕,艺安从杜丽斯夫人的电话里得知了安德烈先生病危的消息。她带着眼神不好的杜丽斯去了所在的医院,站在病房里的是安德烈先生和二妻所生的儿子比尔,他很高挑,瘦瘦的,不过露出的胳膊肌肉很结实,听说是个专业运动员。
艺安搀扶着杜丽斯夫人到门口,向来从容的她也有一刻的犹豫不决。
“我需要一点时间,毕竟我们三十多年没见过了。”
艺安看见了杜丽斯夫人眼中的泪,问道:“需要去一旁休息一下吗?”
“不用,一会儿就好。”
艺安听见杜丽斯夫人低声念着什么,像是祷告词。
两分钟后,她推开了那道门。艺安陪着她进去,也终于见到了章诚和杜丽斯夫人口中的安德烈先生,那个曾经非常著名的记者,浪荡不羁的男人。
艺安有些诧异,因为五十多岁
六十不到的年纪不算太老,可是那个人却显得十分无力,像苍老了二十多岁一样!皮肤比水面粼粼的波纹还要发皱,双眼望着天花板,身子似乎不能动弹。
“器质性病变,肝癌晚期,医生说没几天了。”比尔似乎习惯了向别人介绍他父亲的病情,说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Ann,我想跟他单独待一下。”
艺安跟比尔退出了房间。
两个人走到了医院后面的花园里,因为不认识,互相都没有什么要说的。
“你就是常年帮杜丽斯太太念信的那个女孩吗?”
艺安摇头,“那是我姐姐。”
“哦?那为什么……”
比尔找不到形容词,觉得怎么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都显得不礼貌。
“她已经死了。”艺安讲。
“我的天哪,自杀?”
“是的。”艺安点头,“你父亲……安德烈先生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他说,“他告诉我,他很想念杜丽斯夫人。”
“你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吗?”
“最开始十几年我都是不知道的。”比尔开始了漫长的解说,“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的同学从网上复制下来一篇二十多年年前的报告给我,其实我早就在网上查过爸爸跟阿姨的事情,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是事实,不是吗?那年十八岁,我跟同校一个女学生在一起了,可是突然有一天她跑过来跟我说分手,因为我是安德烈的孩子,他觉得我会……出轨。”
最后这个词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