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见过三四面。她长着一张略微发福的脸,如果不穿围裙,换件漂亮的裙子,她应该是个挺美丽的女人。她有长长的直发,虽然总是扎起来,面庞清秀,两眉之间偏左边半厘米左右的地方有颗小小的痣。
这是我对她全部的印象。
我的积蓄消耗的很快,于是我恳求瑞娜帮我排了一个月的班,不论早班、中班、晚班我都愿意上。我想重新投入这份工作。
但是,回去上班的前三天都很顺利,第四天之后我就干不动了。我太熟悉炒面的操作:一勺橄榄油,一勺酱,一包200g的称好的面,两分钟定时,搅拌。装盘后放点绿色的芝麻菜和一勺干酪碎点缀,一份速食的意大利面就做好了。
正因为如此,面对流水线般的操作和不断更换面孔的全职员工,我对这份渐渐失去了热情与耐心,每一天都像在忍耐一样。瑞娜当然看出来了,因为那天CCTV检查,她通过监控看见我并没有将面前的橄榄油淋一圈在装完盘的意面上,犯了个老员工不该犯的错。可是Yummy就是这样的搞笑,永远缺人,所以她不会辞退我。
晚上带了份九寸装的芝心烤肉披萨回去,我对布鲁克斯吐槽,他吃着我带来的披萨,然后建议我不如换别的工作。他的话点醒了我,于是我又开始找工作了,只要找到工作,我就可以摆脱Yummy了。
沙野照例每个月来美国出差一次,最长的时候会待上半个月,有时候又只有四天。
六月份来的时候,我还在为下个月的工资而努力奋斗,沙野让我去酒店找他,我太累了不想去。于是他就问我:“要不要我过去找你,我还不知道你住哪呢。”
我攥着手机,指尖发白,决定让他看一眼我住的地方。于是我将地址发给了他。不过我还没有告诉他我在哪里工作,我还在寻找时机。
他来之前,我将房间打扫了一遍,可是地板的年龄太老了,即便拖过后,一旦干掉又会露出划痕和摩擦过的痕迹,摩擦过度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木材的本色,远远看起来像白色的细沙,看起来像没有清洁过。
我又跑去买了双男士拖鞋跟新的牙刷,又为他买了件肤色的睡衣,他会喜欢的。
我打电话问他什么到,他发给我:司机说五分钟后。
五分钟之后,我坐在床上听见了外面路边传来的汽车引擎的声音,我知道是他,连靠到窗边确认一眼都不用,直接穿上拖鞋奔到楼下去。
“我觉得我们不该再异地恋了。”路灯下,我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