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在怕什么,也还会因为这种惧怕而睡不着觉。我喜欢把手机的声音开到最大,戴上耳机去听那些喜欢的歌,企图入眠。可我就是睡不着。
每个夜晚我都要听到外面闪过的汽笛声,想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
“Hua,你该去跟那位医生见一面,这在美国很正常,不会有人嘲笑你。”
“不。我不需要。”
“难道你的手,活该遭这趟罪吗?”
我哭了。趴在布鲁克斯家的餐桌上,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我的手,都是被我划的。
削苹果的时候,手指被水果刀划破,鲜血流出的时候,我竟然感受到了一种解放的滋味。我用嘴巴将那些血吸掉,但它们又流了出来。被割破的手指即便复原了,也没有办法改变它被伤害过的事实。
每到夜晚,我感到恐惧的时候,就往手腕以上的地方留下一条条刀痕,那些细小的伤疤被新的伤疤覆盖,新的伤疤又被新新的伤疤覆盖。已经数不清那些个日日夜夜留下了多少条伤痕。
反正我不在乎这些。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回楼上。
开了门,然后躺在床上哭了许久。这就是抑郁症带给我的,不会断的眼泪与自残行为。
到了周末,布鲁克斯约我去中央公园跑步,他知道我喜欢那里。我换上了之前在法拉盛一家优衣库买的白色薄款透气运动外套,跟他一起趁着黄昏还没有来,坐地铁去了那里。
“您之前也经常来这里运动的吗?”
“不,这里太远,我通常在家附近的法拉盛公园。”
“哦,那您是为了我所以特意过来吗?”
自从跳河事件后,我再不会去法拉盛公园了。
“是,希望能帮助你。”
我们下地铁后还需要走一段路,看着那些靓丽的店面与摩登女郎,我突然想回家了。这座岛永远有数不清的笙歌艳舞。之前我就说过,在纽约这座欲望都市,人太多太拥挤,茫茫人海里找不到一个认识你,知道你过去的人。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生活,考虑着该留下还是离开。它是冰冷的,这座城市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我想回家了,不是回法拉盛的家,而是回厦门的家。
“跑吗?你准备好了吗?”
“可以先走会儿吗?”
布鲁克斯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了,“好,热身一下。”
我们走了十分钟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