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逐渐深沉,再抬头时,又已换上了一副和煦模样。
“众卿且饮,本王不胜酒力,先回寝殿歇息。”他说着便由殷实菅搀扶站起,众臣跪拜送驾,他扫过众人,眼神与梁芙蕖相接,露出一瞬狠厉。
她自然心头一惊,立刻会意,忙起身要随他同去,“本宫难得回来,宫人粗手粗脚,还不若让王妹伺候。”
姜玲珑直觉其中有猫腻,她一边跪拜一边偷偷偏头去看邝毓,只见对方快速会意一笑,又恢复如常。
梁王寝宫安和殿内,只殷公公一人在殿外看守。
“人家现在就在宫门口!你要本王拿什么保你!”
“我不杀他,怎么回来?本想新王本性憎父恨亲的,谁知道他会彻查此事。”
“谁要你回来了?回来继续拿瞬草害人?”梁雁染气不打一处来,“瞬草难得,岂是寻常毒物?你以为千彰王同宴上那小妇一样没有见识?人家亲笔,白纸黑字,要你回千彰受审,如若不然,立刻将你谋杀亲夫之罪行昭告天下,起兵霖羡。”
“我不去。”她淡淡地说,“王兄,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家。”
“事关两国,由不得你。”
“事关两国?”梁书言冷笑,“你送我去千彰和亲之时,难道是真心将两国关系放在我和一个傻子太子的婚姻上?”她走近他,眼中冷厉而失望,“你敢说你把你亲妹妹嫁给一个傻子,是心系两国,是疼爱手足?”
“书言,”即使她以下犯上,朝他咄咄逼人,梁雁染眼中仍没有一丝波澜,“当初是你跪着求我,只要放过邝毓一命,你自愿远嫁和亲。”
“我自愿?”她眼中不再犀利,而是无尽的委屈和难堪,“我走,我还能保他一命,我留,你能保证不弑亲灭口?”她说着说着,情难自控,厉声喝道,“我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你如何待我?要我背离所爱,要我罪犯欺君,还要我当你的刽子手!你良善正直,你和雅恭顺,你是霖国明君,可你心里知道,你这嫡长子继位,是否名正言顺,是否顺应天意!我替你杀了人,撒了谎,瞒了天下,你就不曾想过要杀我灭口?倘若我死,你可会为我流一滴眼泪,疼一瞬心肝?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了解你么?只要我在,我就是你眼前的一颗活灾星,你的秘密,和那卷诏书——”梁书言话到一半,突然眼球一突,她手摁下腹,低头往下看去,鲜血正往外直涌。怔愣后的了然,她朝他笑了,心满意足合眼,倒在血泊之中。
梁雁染一直立着看她,直到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