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了起来。
她揭下红盖。目光沉着。
轿子转过了兩弯,轿身被人轻扣两下。
是长柳给的信号。
“停轿。”她朝轿夫令道。
可这些抬轿的,是梁雁染的人,又岂会听她。轿子还在继续行进,她的声音闷在轿中,淹没在人声里。
喜娘跟在轿子的另一边。她便探头,“你去和梁王说,我有事要停轿。若是不停,莫怪我今日当众薄了霖国王族的颜面。”
喜娘一听,赶忙往前走快两步,跟上前头骑马的梁雁染,向他马下护卫传话。
停轿?梁雁染一看,原是走到了东福街上。
东福街地契整条都是邝毓名下,又是在城巷之中,他身骑大马,若是设伏很容易便成了大靶。
邝府但凡会武的家丁非死即伤,能用的不过十来个,她哪来这么多人手?
要是谷悍兵乔装进城,大批外乡人士涌入,城防也不会不报。
梁雁染对不确定的事情总有防备,便也没有停马,便警惕着,过了东福街。
再一转弯,便是朝着宫门而去的直道了。
不知何时,天上忽然飘下一张张白纸,悠悠落到闹腾的民众手上。梁雁染眼见着周围喝彩之声渐歇,城民纷纷低头阅读纸上字句,有些识字的,还念给不识字的人听,这念着念着,一片哗然。
人声嘈杂中,梁雁染清楚听见三个字,罪己诏。
他停下马。
姜玲珑的花轿自然也跟着停下。
她从轿中钻出,头戴凤冠,面带红妆,用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庞轻笑梁王,“王上,我不是说过了么?若是不停,莫怪我薄了您颜面。”
喜娘手中也攥着一张白纸,见过上面内容,已悄悄退至队尾。她多年在宫中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她,这谷悍郡主来者不善,此刻该明哲保身,切不可卷入王族是非。
“我要嫁的是霖国一代君王,是响当当的铮铮汉子。”她抬眼去看,只见马上之人戴着半幅铁面,面具后那双紧盯着她的瞳孔破出血丝,她亦正面迎上,“可不是一个假传圣旨,陷害忠良,弑亲杀臣的诡恶小人!”
一时间,城中静谧,百姓噤声,这左看看,右看看的,既害怕触怒圣驾祸沿自己,又实在觉得这一出太精彩了,挪不了离开的步子。
梁雁染操起一如既往温和的嗓音,柔声朝姜玲珑好言笑道,“郡主可是对本王有何误会?”他腰中佩剑,拔剑拿剑尖从侍卫手中戳过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