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颤巍巍,深吸了口气,紧抿着唇,望向下边乌泱泱的三万军士。
“城主要我和各位说……”他一开口,稚嫩的嗓音通过放大,立刻钻入人们耳里。
糙汉子们都不自觉停下来,场子逐渐安静。
童声的力量就是以纯净驱散糙华。
“王上仁德,草民身上穿的,是王上旧衣。此为其一。”
“此案证据详实,王上亲判,才有朱傅两位罪臣枭首之罚,若再质疑,便是质疑王上在安危之下做出的判断。此为其二。”
“人证不止我父亲一个。兹事体大,所录证言证辞,也不是尔等有资格说看就看的。此为其三。”
他童颜童音,声音清冽,放了旁人说这话就是蓄意挑衅,他的口说出来,就让人不得不耐着性子听,完了还不好发火。
他只是个传话的。
都是奔走战场的糙老爷们,和个奶娃娃较什么劲呢。
丢份掉价。
他说他穿的是王上旧衣,是不是意思他和王上关系特别?很亲密?
关于证据,说的也有些道理。
傅丞相判了斩刑,若是证据作假蓄意污蔑,太后不可能无动于衷。
怎么会让她父亲就这样被人定罪斩首?
但人证一说,除了这楼上三人,还能有谁?
但想归想,他们还是坚信自家王爷清白,这里面要不存有误会,要不就是这韶华郡主在故弄玄虚。
“我感觉这郡主人不错啊。昨夜这么凉,还送了柴火下来。”
“嗐,你个傻!怀柔政策,没听说过?”
“咱们这儿三万人,洛河城里,多少兵?需要怀柔??”
“诶,兔崽子怎么长他人志气!?”
说是三万人,入赤鬼营编制的六千不到,其余是平南军里没有营号的散营士兵,随军出征罢了。
里面便有年轻新入伙的士兵小声嘀咕。
“那人家看柴火不够,还要给炭给姜汤。”
那小伙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遭了上峰一个厉眼。
“阵前对仗,莫要胡言乱语,小心以叛军处。”
那小伙忍了忍,不再多话。
在这小小的骚动之间,不知谁高呼一句,“看那!”众人抬头,见一串穿着囚服,披头散发的男女被人前后押解出来。
腰杆挺拔地并排立在楼上。
一共六人。
每个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