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闻言沉默了片刻,说:“那三儿那边如何交代?还有这左邻右舍的,你也不怕别人嚼舌头了?万一被别人知道,外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把咱们淹死了!”
刘凤闻言冷冷一笑道:“我早就想好了,过几天给她抓几服药,先坏了她的身子,让她病一场起不来床,过几天村子里人都以为她得了重病,然后等时机成熟了,咱们就说她夜里死了。叫了人伢子来,将她卖的远远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知道?况且三儿那,也早就厌烦了这不下蛋的东西,每天也没给过她好脸色,想必到时候知道了,三儿也不会说什么。”
陈河似乎也动心了,半晌,还是摇摇头说:“还是等一等吧,三儿来年就要去会试考功名,万一这时候出了什么岔子,那不就吧咱们儿子给害了吗?左右不过是一年的时间,看看她是否能怀上,若是来年三儿考中了功名,她肚子还没有动静,就将她悄悄卖了。那时候咱们儿子功名再身,想娶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媳妇,那还不是简单的事儿?”
刘凤闻言点点头,笑着说:“还是你这法子好,那就听你的,且在让她吃一年的白食,若在怀不上,定叫她去那勾-栏院里去被万人骑!”
“好了,时辰尚早着,赶紧再弄一回……”
“死相……”
屋子里的叫声又开始了,兰芳浑身冰冷的颤抖着双腿,眼眶酸涩的不行,捂着嘴慢慢的扶着墙壁,回到了厢房里。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身子一直颤抖着,躺在了床上。
勾栏院……勾栏院……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叫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刘凤他们居然,要把自己卖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
这家人……心性居然如此歹毒!
人常道,畜牲养久了也有舍不得卖的那一天,可是自己进门几年,虽说还没有给他们陈家延续香火,可至少也当牛做马了几年,每天起的同鸡早,睡得比狗晚,除了给他们洗脚倒夜香,几乎什么活都干了……
可居然一点情面也不讲,说卖就要卖!
泪水将枕头都浸湿了,她咬着手,想着自己那悲惨的未来,也许要在那肮脏的地方过,她就只想去死。
可是,如今苦苦的盼着能够有一子傍身,却始终怀不上,难道,老天真要绝了她的路?
兰芳擦擦眼泪,慢慢的坐起来,看着挂在墙上的一捆绳子,心里下定了决心,若是一年之内再不能怀上身孕,自己就吊死在这屋里,哪怕是死,也绝不去那肮脏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