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里,袁芳睁开双眼,挣扎着挪了挪身体,支起了半个身体。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突兀的清冷的声音吓了袁芳一跳,她晃了晃脑袋,大半天才想起他为什么在旁边。他这是一直守着她吗?
“可以麻烦你开个灯吗?”
嵇崇川听着她平缓的语气,判断着她的身体状况,拿起手边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摸索着找到客厅台灯的开光。
光的亮度刺的袁芳不舒服,下意识抬手遮了遮眼睛。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镇静,无波无澜。仔细闻,还能闻到他身上云南白药的味道,手指上残留的烟草的味道,以及她原来特别喜欢的柠檬的清香。
袁芳转开眼:“好多了。”说完,轻轻地掀开被子,从沙发上下来,将脚伸进鞋子里。
躺着的姿势维持的有些久,腿阵阵发麻。
袁芳起身站立的不够稳,身体微晃了晃。她紧张地赶忙用手撑着沙发边沿,稳住了身形。
袁芳不经意的回头看后面,只见白炽灯光下嵇崇川冷眼看着她,冰冷的没有感情,令她想起来蛇这种动物,丝丝吐出红信子,浑身冰冷,蛰伏着看着目之所及。
袁芳呆呆的看着他,眼里涌出了挥之不去的哀伤:他这样冷淡的表情,在她脆弱的这刻,刺痛了她故作坚定的样子,她用火热火热血液包裹着的外衣,被他浑身散发的冰寒融化了,她所剩的,不过是他对她的怜悯和冷眼旁观。
袁芳轻笑了一声,缓缓直起身:“我好多了,你先回去吧。辛苦你了,谢谢你守了我这么长时间。”
“你还有不舒服吗?”嵇崇川冷冷地出声。
袁芳看着他的态度,不明所以,轻点头:“好多了。”
“如果你想要留住孩子,别作死,别想东想西为好。”
嵇崇川眸子暗了暗,睡梦中的她还在抗拒着那晚他带给她的痛,她嘴里喊着混蛋,眼泪横流落在他手上的样子,烫的他难受,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这是他第一次深深审视自己的流氓举止,伤害了一个女孩。人只有在痛极恨极的时候,在梦里,才会如此难过吧。
嵇崇川眼神晃了晃:痛到极致,人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她就会学着遗忘,她需要的就是时间来遗忘发生的这一切,包括他。
袁芳睁着布满血丝的眼,倾斜着头,疑惑地盯着他:作死?她做了什么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