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斳苦笑不已,他母亲昔年也是六豪门里赫赫有名的孙家女儿,可惜自从孙家家主归去,孙家满门落败无异于平民,可到底人家聪明又听话,举家迁回原籍山东,甘心做个耕读传家的平民,五代内不得科举,可惜了,人老了,该享福了。
端慧起身拍了拍唐斳的肩膀,安慰道“好在你那个媳妇也是个明事理的,能帮你不少。”崔家女儿,可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啊!要不是他们家有祖训不得嫁入皇室,他也想娶个崔家女,总比毓庆宫那个石头观音好!倒是可惜了他那聪明可爱的闺女。
“温叟……”
“想起复吗?”太子对上唐斳的眼睛,漆黑如墨,似乎能摄人心神一般。
唐斳定定的看着那双眼睛发呆“殿下想?”
端慧折身赏玩博古架上的古扇,漫不经心道“有人密报黄河堤坝有问题,父皇命我前去查看,总不能等着开春了雨来了堤坝倒了弄得民声载道再去亡羊补牢。”
“咱们得未雨绸缪。”端慧笑着说,眼里却再也看不见五年前的清澈。
唐斳心里比那黄莲还苦,当年皇上点他做伴读看中的便是定国公府当年的军权,是为了给端慧一条直上龙座的路!可这条路,皇上却亲自斩断了!不仅斩断了端慧的路,也断了端慧与他的父子之情。
“唐斳,誓死追随殿下!”唐斳蓦然单膝跪地行礼,声音沉而有力,心性如磐石。
“温叟,你可知道?我再也没有退路了的。”端慧回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唐斳,神情苦涩又安慰,作为君,他是不该喜怒形于色的,可这人是他的臂膀,他最为信任的人,与他一同长大的人!若是连他都不能信,他又能信谁?
“殿下以为,我还有退路吗?我,乃至整个定国公府都没有退路了。”唐斳抬头道,神色坚毅“老二一家只怕投靠了漓王家中钱财多半予了过去,唐斳毫无退路,只有这一身性命肝胆,愿为殿下驱使。”
“你还有妻子和孩子,可别这般想。”端慧笑着扶起唐斳“你这般誓死相随,我又怎么能不用心?那个位子,我一定会坐上去的!”没有人能阻拦他,没有人!
“殿下可不能轻举妄动,如今是皇上这些年来第一次交付任务,咱们可得好好办。”唐斳劝道,就怕端慧一时心急冲动坏事。
“这事咱们可不能好好办。”端慧言语轻嗤“我早就暗自调查过了,黄河一带的知府,巡查御史是漓王的人,漓王连你们家的家财都不放过,怎么可能放过每年拨下去的堤坝银子?这事,能给人一个教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