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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的几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笑够了,赵拓长舒口气,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黄歇啊黄歇,你聪明一生,难道真的什么都没猜到?”
春申君摇摇头,说:“我又不是算命的,能猜到什么?就算侥幸猜到个七七八八,又有何意义?这盘棋下的太大了,我赢不了,六国的气运在衰竭,我纵使有通天之能,还能逆天而为不成?公爷未免太高估我了。”
顿了顿,春申君转头看向赵拓:“老夫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你在秦国所司何职?”
“无名小卒。”
春申君猛然看向赵拓那张不喜不悲的脸,半晌,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脸颓然的低下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口里喃喃的说了句:“天意啊天意。”
老仆人紧随其后。
赵拓没有跟上去,站在原地看着春申君渐行渐远的背影发呆。
天下善辩第一人春申君,若是秦国没有出个逆天的妖孽,他可能真的能下完这盘棋,不至于半途而退吧。
“风起兮,叶未落,
云起兮,遮日月。
黄沙满地尘飞扬,
刀剑兵戈遍野尸。
风云起兮谁人苦?
茅庐草民泪断肠。”
城洞中传出老头子途中最后的感叹,城墙下便只剩赵拓一动不动的伫立,意气风发的镇北公隐隐有了驼背……
春申君走后,他的弟子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大楚新的相国,年轻人正是施展雄心报复的时候,一上任就实行了一系列改革,把春申君的那一套“过时的”做法统统摒弃。
新的御史大夫也走马上任,是个懂得变通的年轻人,不像司徒空那般一根筋。
这一切,都与赵拓无关了,这位镇北公已经坐着马车出了寿春的城门。
回过头看了眼金碧辉煌的楚国王宫的飞檐,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以楚国官员的身份来此地了,下次来,可能就是率领着北地十万铁骑。
比这位楚国这位新晋的公爷出城更早的,是楚王的一道谕旨。
快马加鞭的送去北方蚌埠侯府。
相信不出几日,整个北地都会听到蚌埠侯升爵的消息,就连赵府门上的牌匾也会被拆下,换成“镇北公府”。
当然,这些对赵拓而言似乎不那么重要,官职爵位对他来说都是虚的。
他真心想做的,是秦国的侯爷,而不是楚国一个傀儡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