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又是一夜过后,没发生任何波澜却也说明绍宫汪着实受了不轻的伤。
守灵的习俗不尽相同,可都是表示对逝者的尊重和敬意。到了第三天,就是真正热闹的时候。
凌晨五多点,在依旧死睡不止的人堆中,姜曜蹑手蹑脚的迈过去,回到偏房补觉。
等到上午十一点钟,又再次被接踵而至的人声吵醒。姜曜重新披麻戴孝,回到灵棚。
灵棚前的花圈、白幡、纸人、洋房、汽车比起之前来,又多出了好几番。
作为绍清仁隔一代的至亲人,按照规矩要求跪坐在绍清仁的灵位前,面对着一个又一个赶来吊唁的亲朋好友。
一个个来人,真心落泪或佯装痛哭,全都跪倒在棺材前的;供桌前的火盆子洋钱票的灰烬在经过了三天的累积,已经冒了尖儿。
眼泪算是进绍家家门的门票,哭过之后,便三三两两进了绍家院里。十一点有半的时候,来人差不多齐全,便围坐在饭桌前,等待着上菜。
而紧接着,一组二踢脚(炮仗)在高空发出声响,惹得十里八村都听得见动静。唢呐喇叭和大号大鼓的悲切声音也就开始奏响。
所有人开始按照严格的辈分和亲疏远近顺序,再次来到灵棚前,上礼、哭丧。
绍军武、绍小玲、绍小静对夫妇轮流上礼,而后哭丧,其他人紧跟其后。越是靠前的人们,越是血缘亲近,也越是哭的动了真心。
等到上完礼,哭完丧。所有人都依次走回院里。只有姜曜,依旧被家中长辈安排留在灵棚中,等到最后没人再来时,才上桌吃饭,也是为了显示出后辈的懂规矩和孝顺。
一拨接着一拨的人来了又走,越往后的人,对于尚算年幼的姜曜越算陌生,甚至好多远房到不认识。
当族中长者朝着灵棚里大喊一声开饭。就表明所有的人都来齐全。灵棚里仅留下的几位小辈也可以上饭桌。
“慢着。”刚一起身的姜曜,听见这么一句熟悉的声音,朝着灵棚门外望去,门口正是一伸手止住长者的人。
“请问您是?”长者虽然在这绍庄多年,村人大不离认个齐全,可对眼前这位身材矮小又显得格外病重的老人有些陌生。
“绍宫汪。”姜曜戴好孝帽,没有半点尊重的直呼其名。
“哎,曜子。”长者好心提示。
现今的农村讲究个丧事喜办,红事白事都办成乐事。可眼前出现的这位不速之客,却让姜曜再也没有半点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