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有社交障碍,不至于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任伽奕试图改变郑教授的观念,“至少在今天这件事上,她应该自己明辨是非,而不是您帮她把问题的源头掐掉。您都不给她机会思考、不引导她,她不可能察言观色理解别人的思维。”
郑教授认识任伽奕大概有半年时间,第一次和任伽奕交流这么多。她讶异于任伽奕清晰的逻辑和敏锐的洞察力,心里犯了嘀咕。任伽奕到底是什么背景,能清楚了解阿斯伯格人群的特点,还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她这么多年也在担心的问题。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郑教授问道,“你懂这么多。”
任伽奕沉吟片刻,将原玮君卖了。“我小舅是心理医生。”
“那你在这儿送外卖?”郑教授搞不懂。有心理医生的家庭应该条件不算差,任伽奕应该有个好工作。
任伽奕也不懂呢,“我做我自己的工作,跟我小舅没关系吧。”
确实是这么个理,郑教授被说懵了。
郑教授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权当任伽奕是个不靠家里的有志青年,应了声表示赞同。关于岑杺,她不想再多说,只道:“你来我工作室为学生推荐机会,我很欢迎,我也很感谢。但是你想对岑杺产生影响,我只能将你拒之门外。我受岑杺家人的托付照顾岑杺就要对他们负责,希望你能理解。我不能左右她家人的决定。”
话糙理不糙,任伽奕自然明白。归根究底要岑家改变观念,岑杺才能有好的转变。
“您还会雇那位模特吗?”任伽奕最后再确认下这件事。
“会。”郑教授按了按太阳穴,后悔刚才冲动。“那孩子也是父母生养的。我不想他耽误治疗。如果他真的像你说得一样。”
“谢谢您。”任伽奕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挑唇笑了笑。“您是通情达理的人。今天我的话有点多,您别介意。后面还会有合作机会,我可能经常来工作室。您放心,我不会打扰岑杺。”
郑教授觉得任伽奕是聪明人,不需要讲太多,点点头和他一起出了工作室。
屋外的天空压着一层厚厚的乌云,空气潮/湿,让人呼吸沉闷。
任伽奕从楼上下来,远远看见岑杺背对专业楼的大门站在台阶上,方听枫则侧身往门里瞧。他以为她们离开美院了。
方听枫见任伽奕出现在大厅里,朝他招了招手问岑杺:“他下来了,你要跟他说什么?”
岑杺回身,隔着一扇门对上任伽奕的视线,表情淡淡的。方听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