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自然不肯去,小姑娘说,“大哥,刚才那人是我街坊,是个好吃懒做,欺软怕硬的主,他刚才吃了闷亏,指不定在哪守着呢,您好事做到底,送我回去吧。”
她这样一说,白千帆只好答应,拎着篮子,送她回家去。狭长的胡同七拐八拐,走到一半,她问,“你敢把我往家领,万一我是坏人呢?”
小姑娘扬着头冲她笑,“不会,您是好人,我能瞧出来。”顿了一下又说,“大哥真厉害,一掌就打折一棵树。”
白千帆笑得摇头晃脑,“我哪有那本事,那棵树上有裂痕,是生了虫蛀的,里面估计都空心了,我瞅准了才敢发那一掌,要不然树没折,我胳膊折了。”
小姑娘瞪圆了眼睛看她,半响卟哧笑出声来,“大哥还是厉害,唬人的本事一等一的。”
俩人说着话,进了一处院子,房子倒比她刚才在八柳胡同的看到的李家还要好一些,只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小姑娘叫她坐,忙着倒水,又翻箱倒柜找吃的,想招待她。
白千帆说,“你别忙活,我坐一下就走的,你家里人呢?”
小姑娘滞了一下,轻声说,“我爹娘都死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对不住,我不知道……”
“没事,都过去了,”小姑娘笑了一下,“爹娘虽然走了,但给我留下了房子,我有个地方住,总不至于流落街头的。”
白千帆看着小姑娘强颜欢笑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小时侯的自己,一样的可怜,一样的胆小,也一样的坚强。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余,叫余小双。”
“平日里就靠卖鞋度日么?”
“嗯咯,小时侯娘做鞋的时侯,我在一边看,后来他们走了,我就慢慢回忆着做,刚开始做的不行,料子都废了,可心疼了,后来做得多就好了,就是卖不上价钱,平日里还接一些针线活回来做做,不然吃不上饭啊。”
白千帆心里一动,说,“我跟你一起住怎么样,你免了我的房钱,我让你每天吃得饱饱的。”
余小双吓了一跳,说话都磕巴了,“大,大哥,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好住在一起噢,要让人说闲话的。”
白千帆笑着把嘴上的痦子扯下来,恢复了本来的声音说话,“我不是大哥,是大姐,扮成男装是为了在外头行走方便。”
余小双张了张嘴巴,半响,如释重负的笑起来,“原来是姐姐啊,姐姐愿意同我一起住再好不过了,咱们可以搭伙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