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潮河的发源之地,离此处其实不远,就在河间城的西边,大约三五十里。涌潮河不长,而且它的流经之地,明明都属于内陆,要说能连接上大海,在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敢相信。何况大海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地势低洼处,涌潮河是从高处而下的,即便大胆假设,涌潮河连着大海,海水涨落的时候,也不会对涌潮河产生任何影响,那涌潮河的潮水是怎么来的呢?
陆宛毕竟大学预科即将结束,这点物理学常识还是有的。不过,李克定的提法,她也不会轻易采取否定的态度,因为她知晓了陆家藏书楼的秘密,这个世界奇妙的很,让陆宛明白了,就算人们习以为常的空间,也根本不是通常认为的那样。
“或许有可能吧,又或者涌潮河本身就奇怪,何必非得连着大海呢?”
“也有道理。”李克定说道,“现在咱们无法考察,等以后再确认吧。”
于是李克定接着看碑文的落款之处,刻的是此碑落成的时间,乃咸丰十一年冬。
李克定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那一年,应该是英法联军攻入北京,火烧圆明园时候。
陆宛看李克定疑惑,解释说:“祖父在世的时候,曾经对我讲过,说是咸丰十一年,我曾祖父被调任京师,临上任在此处立的碑。”
陆宛的曾祖父和李克定的曾祖父交情莫逆,那时普云先生的父亲执掌朝中大权,对二人颇为重视。陆家当年的事情,李克定的曾祖父定然清楚,可惜陆李两家后代之间隔阂日渐严重,到在李克定这一代,甚至没有了来往。致使陆家在李克定心中一直很神秘,只知道陆家富贵无极,且内里污浊不堪。
今天见到碑文,也是对陆家历史的一个大概回顾,碑上虽没有陆家历代先祖有何功勋,如何治家等内容,也能管中窥豹,看到陆家先祖励精图治,并非纨绔之流。
李克定问道:“这么大一座花园,在你曾祖父那一带之前,就全都落定了。之后再没有扩展过吗?”
陆宛摇摇头说:“没有。我祖父曾经讲过,我曾祖父留有遗嘱,后世子孙需保持后花园不变,可以修缮,却不能再做扩展。”
李克定不懂其中之意,又问道:“这是为什么?”
“人总是容易走向奢靡的,曾祖父说,陆家时代荣华,可谓到了人间极致,不可再做追求了,否则物极必反,将来会遗祸无穷。”
陆宛曾祖父的观点,李克定赞同。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因为大凡富贵之家,多出纨绔子弟,便是因为对奢华的习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