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牡丹开遍了唐都银月,文人们早已失去了开国之初‘雅好慷慨,志深笔长’的刚健骨气,变得沉郁了许多。
当朝皇帝余祐威也终日沉迷于求仙问道的神仙幻想之中。
其因颇玄:六十年前,皇帝余祐威重病,遂举国求仙,银月教主奉仙丹朱果,帝复康健,再不受病痛折磨。
后,威帝奉“银月神教”为国教,改唐都为‘银月’,以求白日飞升。
银月教的白色半月与唐魂牡丹自此交缠在了一起,神秘的银月教主白月终于将他的赤足踩在了凡尘之上。
七月十三,千人军仗、八百宝马簇拥着白月登入皇宫,白月为天国师,成百上千的银袍教众自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鲜艳富丽的牡丹盛开在银白的月光之下,银丝缠绕,日渐颓败。
太清殿的大钟撞了三声,一城传一城,三日后,天下皆知——横唐已不再是横唐,勤王之势,起。
……
宫墙间宽阔厚重的大道上,沈夜沐着黑暗,紧握着低悬腰间的横刀,他握的是那般得紧,以至于手背之上青筋暴露,月光照下来,显得苍白恐怖。
他身后跟着许多的人,与他一样披着银袍,只不过他身上那件的暗纹要更繁复一些,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份尊贵。
“沈大人,前方可是有异?”
说话人耳垂极为宽厚,宽大银袍的帽檐都不能将之遮蔽,他声音低哑,像两根琴弦大力撕扯在一起,大抵是喉咙受过伤的缘故。
沈夜猛地睁眼,那耳垂宽厚的询问之人立即垂目,跪下身来,原本跟在沈夜身后的教众们也如风吹草般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