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东边天空刚翻出鱼肚白。
相府里的几个婆子丫头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上琳琅满目的好不晃眼。
“这些都是相爷赏给三小姐的,还请姑娘日后好好给三小姐梳妆打扮,也让她有个大家小姐的样子。”为首的丫头阴阳怪气的冷着脸,满是不屑,话毕便一摆腰肢,带人离开了。
常有喜半睡半醒间听到了外屋的叽喳声,刚揉着眼下床走了几步,便看到宁霜正呆若木鸡的立在桌子前,桌上那一片金晃晃银灿灿的晕着光,破败的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常有喜缓步上前,慢慢抽出手,五指尖尖,滑过几匹绫罗绸缎,又抓了一把散碎的金银玉饰,放在阳光下细细打量。
金色,银色,温润的碧玉色,在明媚的日光中相互交织,无比瑰丽。
果然,她的这个父亲还真是冷血无情,他的女儿苦熬寒窑十二载,也不见他送来一口人吃的饭,而今却为了护足他的脸面,不惜血本。
她一个深居简出的官宦小姐,还是个傻子,纵使他赏给了自己许多珍宝,可依旧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她该挨饿还是得挨饿,该受人欺凌还是得受人欺凌。这些金银,总归还是常府的。
常远道,可真是个老狐狸。
“小姐,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宝贝。”宁霜瞪着眼,眼里的光却比金子还要热烈。
常有喜扑哧一笑,咧出一口珠玉似的银牙,“小财迷,以后我们还会有花不完的钱。”
宁霜傻傻的点了点头,满面崇拜。昨夜小姐告诉她今日她们会发一笔横财,今日果然应验了。她的小姐,比佛祖都要灵呢。
常有喜打了个哈欠,正要去洗漱,不经意一瞥,正看到屋脚边静静躺着一只锦缎包袱。
这一个月来,每隔五天,便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递来一个盛满点心吃食的包袱。墙角边有一处与外界凿通的矮洞,显而易见是被人刻意塞进来的,可究竟是谁送的呢。
听宁霜说,这一送,就送了整整六年。
除了常府中那些人面兽心的亲人们与素心庵里的那位尼姑亲娘,她们茕茕孑立,举目无亲。相府里的那些人明里刻薄,暗地里更不会安什么好心,那个尼姑娘亲又居得偏远,轻易出不得庵寺。
常有喜的头都要想大了,也捏不准能是谁。
“好心人又送东西来了。”宁霜飞快的跑过去,将包袱提到常有喜跟前。
常有喜眼尖,正看到了包袱下黏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