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伸头隔着急救室门上不透明的玻璃向里张望。
“中风,医生说,左脑额……额叶有根主血管堵塞、支血管破裂,脑肿胀、轻微的脑疝……”
老舅看了一眼夹在粗糙手指间只剩过滤嘴的烟头,满是愁容的脸显出了老态。其实,他今年也就三十八岁,比宁珂大二十二岁。
“危险吗?!”
“就看今天夜里能不能挺过去……”
听了这话,宁珂的胸膛像是敷上了一层寒冰,整个人也寒冷起来。记忆的思绪却如天际的流云随着疾风翻涌、滚动着……
这些年妈妈真不容易,每日风雨无阻到菜市场门口的小街路边摆修鞋地摊。
一台手摇缝纫机,一把折叠小板凳,一个多层木制工具箱,边上放置一把破旧的防雨天的油布大伞。
僵硬萎缩的左手吃力的摇动缝纫机的摇轮,右手抓着鞋子“嘚嘚”的缝纫……
爸爸活着的时候,在不远处摆了一个修锁的地摊。
他戴着老花镜坐在一辆老旧的挂着拐杖的轮椅上,时而拿起锉刀、时而拿起小锤,铿锵的“叮当”声伴着妈妈缝纫机的响声……
从小到大,宁珂看到的就是这样场景。只有遇到市容创建检查时,他们才得闲放假。
这种生存状况促使了宁珂的成长。
他不仅学会了买菜、烧饭,修锁补鞋也干得有模有样,到了十二岁就没有摆弄不好的锁了。
上八年级那年,他从一辆别人废弃的电瓶自行车上,拆下电机、蓄电池组装成一套给缝纫机提供转动的设备。
但因太重,妈妈只是试了几次,却不愿意用。其实是生意太清淡根本用不上。
现在的人,鞋子样式过时了都扔,还有几个鞋子破了、脱胶了,愿意补补粘粘再穿的?
宁珂比同龄人成熟了许多,虽然他学习成绩出类拔萃,但早就有辍学的打算。
特别是上了高中以后,他深感到上学给家庭带来了实质性的负担,不仅是经济上的,还有时间上的。人呢也渐渐的长大,社会上的事也留心了,看到大学毕业生就业难、薪水少,他觉得依靠读书解决不了家里的实际问题。
原本想考一个最好的医科大学的愿望,是来自于那位救了自己性命的仙姑承诺收自己为徒弟的事。
从小到大,周围的人还在不断的强化他的这个念头,说他有一位神仙一样的女师父……他常想如若自己医学一窍不通,一但那位仙姑师父来了,自己医药基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