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意思,张建勋是完全懂得的,只是……张建勋微闭着眼,用手抚着新剃的头,怅然叹道:“钦差三日之内便要来到西安——你知道么?孙延龄虽然反了,皇上已经特诏傅宏烈为广西巡抚,全权勘乱,莽依图已率三万绿营兵进驻广西,尚可喜被晋为亲王、尚之信为讨寇将军,而吴三桂又毫无动静,孙延龄以下犯上,以一隅抗全局,能支撑几时呢?”
“康熙的手脚好快啊!”汪士荣目光一闪,略一思索,突然格格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这三十年老军务,胸中毫无成算!”汪士荣将身子倾在轿中横板上,一字一板地说道:“傅宏烈与我有八拜之交,知道他的莫过于我,文治是一位能手,打仗是不成的!指望尚之信、金光祖讨伐孙延龄,岂非与虎谋皮——他们本就是同巢之鸟!吴三桂之所以尚无动静,是因云贵两省军队的调防未完,布置未当,所以我汪士荣才赶来陕西!张军门,两个月内如果天下不乱,烽烟不起,恩人的头送给你,成全你去加官晋爵!”
“那莽依图……”
“吴尚两家军队不下七十万,三万军士想挽广西局面,他便是吴起再生也不济事!”汪士荣微微一笑瞧着轿窗外街景,口风忽地一转,又问:“说了半日,来陕西的钦差究竟是谁?”
“是莫洛……”
“好务虚名,志大才疏!”汪士荣笑道,“这便是朝廷的好眼力!”
“费扬古被差到奉天督军去了,熟悉平凉的只有莫洛了。”张建勋揣摩着汪士荣的话,忽然心中一动,“由此可见事态之急,朝廷明知莫洛与***不和,竟仍派了他来,看来士荣没说假话!”正想说话,汪士荣兴奋得面色潮红,双掌交叉又猛力一合,笑道:“张公,你若只顾偷生苟活,我什么话也不说了。你若有志光复大明,千古流芳,做一名烈烈丈夫,就看你如何对付这个颟顸愚蠢的莫洛了!”
张建勋沉默了很久,方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容我仔细想想,闯祸容易收场难啊!”
莫洛到西安来已经三日,作为经略大臣,全权负责西路军务,他对康熙临行时再三嘱咐的“毋生事,善调人事”,是不以为然的。他也知道,在内蒙驻军多年的费扬古由于在奉天抽不出身来,康熙才勉为其难地委他来陕西,所以心中为此隐隐不快。自从顺治十七年到陕西,他整整在此经营十年,西安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连鼓楼街卖担担面的小贩们都认识自己,史家牌坊茶楼里卖唱的,至今还在唱自己当年初入西安时力除西安七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