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悦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生下燕儿之后,你爹爹发觉她身有病疾,只跟我感叹道,生而为医,若连嫡亲骨肉也护不了,又有何面目再添子嗣,他说,燕儿的病症治不好,他没有心思想着子嗣传承,只想着守着我们娘仨过日子,其他的都不在意了。世人皆传我行事乖张,不肯为薛家添下子嗣,却不知我和你爹爹为了燕儿这病已经精疲力尽。”
她的视线落在了配置好的一颗颗药丸上,“为了给燕儿配药,我已经试了很多的法子,可是在用量上,实在是拿捏不准,燕儿和别人不一样,她的脾胃十分的微弱,若是用药过量,哪怕是一点点,也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薛翎的心里一阵疼痛,“所以,阿娘当初,当初出门应诊不过是为了能有个试药的机会。”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一个原因。
蒋悦握住了薛翎的手,“你们薛家的巫医之术,和我所学相差甚远,你爹爹用尽了上下两册的法子,也不能治好燕儿,当他知道自己寿数将近,才终于同意用一用我的法子,但凡他有一点点的法子,也不会叫我以身返现。”
薛翎别过头去,母亲一向不屑于同别人解释,或许为了燕儿的病提心吊胆,对于旁人的这些言语形容早已是浑不在意。
蒋悦悠悠的说道,“我所学的医术,你爹爹没法子代劳,想要拿捏药量,需得试药,我们何尝不知道走着一条路,会面对什么样的后果,你爹爹一开始也是不同意,后来终究还是妥协了。”
父母对于子女的心,是无法想象的。
你永远不知道父母为了你做了多少,总之比你看到的想到的多的多。
薛翎看着母亲,母亲的面色平静。
她握住了母亲的手,想要宽慰两句。
蒋悦伸出手,制止了薛翎想要说出口的话,“阿翎,你听我说,”
她缓了缓心神,看着薛翎。
不到十四岁的年纪,已经担起很多男人都担不起的重担来,这些本不该是一个女儿家应该担负的责任。
“你爹爹重病的时候,曾经卜过一卦,他告诉我下一任家主或许是你,只是是吉是凶他完全断不出来,你年纪太小,又是女儿之身,勉力接下家主之位,只怕也是祸不是福。那半年时间你爹爹时常悔恨,说从小到大给你的关切有限,只是他的身子亏损的太快,所有的问题忽然而至,他已经是应接不暇。”
蒋悦说着往事,眼圈泛红,“阿翎,为了燕儿,你爹爹已经赔上一条性命了,我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