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府坐落在城东,离着香满楼并不远,只两街罢了。
是刚落雨的缘故,京师的街道上皆为湿润,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到处说若浅若深的小洞,马车行驶在上面,有些不太稳当。
“高长钰,你累吗。”李箫靠在一边,看着窗外不断经过的人们。
“啊。”李箫的问题很突然,一时间,高长钰不知该怎么回答。
累吗。当然累啊,十七年来,很少有日子让她觉得放松,每一天,她都得面对无数的问题,面对无数的烦恼,她很累,真的很累。每次听到或是看到宫里那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长乐公主,她都会羡慕,一个是万人簇拥的公主殿下,一个却是人人喊打的郕王府郡主。
一个锦衣玉食,每一天都过得快乐,而另一个,却连三餐都得犯愁。
高长乐病了,对待她的便是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博士,甚至派人从千里外接来大夫。而她自己呢,白银百两,都没有一个大夫愿意伸出援手帮她。高长乐,高长钰,仅仅一字相差,地位却是天壤之别。
她想恨,却不知道为什么,恨不起来。她羡慕,却也只是说说罢了。
“很累。”高长钰叹了口气,无力的靠着。
“那,为什么还要活着。”李箫别过头,看着马车中的少女。
高长钰显然是被李箫的问蒙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一脸不解的看着李箫。她不知道李箫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为什么还要活着”。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要这么累的活着。
应该是不舍吧,舍不得这个世界,舍不得自己这条来之不易的命,或者说,是怕死吧。
高长钰侧过头,无力地笑一笑,说道:“那为什么要死呢。”
“因为死了,可以一了百了,以后就没有烦恼。”看着高长钰脸上的伤,李箫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丢给了她:“擦擦,会好受点。”
结果瓷瓶,高长钰轻咬着牙,将瓷瓶中的药膏往伤口上抹:“如果死可以带走烦恼,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继续选择活着,死,只是在逃避,逃避那些自己不想对面的事。”
“这不是解脱,而是害怕。”
“是,我高长钰,活着是很累,但我不害怕,更不会去逃避。”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比活着更容易的事。”
高长钰的这一番话,说的很轻,很无力,但不知为何,在李箫看来,短短几句,却让人震撼。这个本该天真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