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姚琮接话,他便继续说道:“当年姚大人将成杰小子和玉瑾丫头送来,老夫可曾藏过私?如今他们两人,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与‘后起四秀’比,可有不如?”
姚琮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嗤笑道:“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呢?百年时间,仙师的桃李树上可还结过别的硕果?阁里送来的人,仙师总是不乏退还的理由,如何能叫人不怀疑。”
归阳子始终淡然,即便遭人无端指责也不曾动怒,他本可不加理会,但拿着天子令箭的大官就坐在眼前,便不得不耐心解释道:“虽说老夫收徒从不计较家世与出身,但资质与灵根这东西却是如何都不能忽视的,姚大人也在修炼一途上行走了数十年,当明白这东西无法强求,江湖人赠老夫‘仙师’二字也多是客气,并不是因为老夫能将愚童教成天骄…”
“姚大人须得明白,老夫不仅识人灵根,也替人种善根,朝天阁送来的两个娃娃从这殿中走出去后却干了不少有违老夫心意的恶事,但那是老夫的善根种得不妥,老夫自认管教无方愧对‘仙师’二字。”
“若是老夫当真有不守承诺之意,只怕他们二人未等学成出师便被遣回你们朝天阁去了。”
什么作恶之事,姚琮自然不会承认,却也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执,便不置可否,总算是将那杯水端起来一饮而尽,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姑且相信仙师当真毫无私藏,那便让我进这大殿一看吧。”
“不可…”归阳子果真还是摇头道:“姚大人想要进殿,可待祭祀大典过后再来,届时老夫已将太鄢山归还于灵宫,姚大人想怎么看都不成问题。”
“但现在却是不行的…便让老夫为元君守最后这一个诺言吧。”
“什么诺言?”姚琮挑眉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归阳子笑道:“那是我对太虚元君的承诺,姚大人自然没听说过,元君当年有言,朝官政事,不得入殿。”
姚琮见惯了说谎不眨眼的囚徒,平日里打交道的也都是阴险狡诈之辈,朝中也是尔虞我诈,就连同僚无法尽信,此时自然是下意识地便揣测怀疑归阳子是在欺骗敷衍自己。
但归阳子十分坦荡,全然不在意质疑审视的目光,而且油盐不进,姚琮有些无力,关键是他还与自己平常面对的人不一样,实力的压制与朝天阁的威慑在这里起不到半点用处。
姚琮起身原地踱了两圈步,思索片刻后又坐了下来,心平气和道:“那我便来和仙师说一说圣上的意思吧。”
“姚大人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