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惊恐与冰凉。
他一手紧紧抓着阮四胸前衣襟,鲜红的血水从指间流出,顺着他那苍白有力的手腕滴下。
“初一……”混乱中的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断断续续不很清晰。他回过头,发觉面如金纸的阮四双目紧闭,口中喃喃有声。
他连忙低下头,靠在阮四的嘴旁。
“扬州,雨花溪畔落英阁,阮软。”初一听着阮四气若游丝的语声,内心酸痛不已。
阮四抖抖索索地抬起他的右手,仿似用尽了一生的力气,眼神如此散乱无光,他只是使劲地想用颤抖的手指掠向初一的脸庞,拼尽全力唇中逸出了几个模糊的字:“姑娘,你的名字……”
阮四的手疲软无力地垂了下来,终于没有到达他希望的地方。
初一紧紧地咬着嘴唇,紧紧地抱着阮四微温的身体,他把脸庞伏在阮四凌乱一片的胸前,两人似乎连成了一体,房内没有一丝声息。
窗外又“砰”的一声响过,似乎落下了一具重物,沉闷地跌在室外杂草丛花之中。
初一闻所未闻,抱着阮四逐渐生冷的身体许久,放下他,用衣袖擦拭干净他脸上的血迹,低头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乌紫的双唇,用克制住颤抖的嗓音说了一句:“冷双成。”
站起身,初一退后一步,冷冷地看着窗外。
窗外漆黑寒冷,低低地几不可闻地传来一个缓慢而凝滞的呼吸。他垂下双手走到窗边。
一具白色的身影仰面躺在乱树丛中,奄奄一息。
初一的心里本已冰凉,在看到窗外身躯时,便觉得一股微乱的气息似那奔腾驰骋的野马无法抑制。
他急速跳出窗外,扶起了那个人影。
借着楼上渗漏的暗淡的光亮,初一看清了那人似乎是如夫人。
她的脸上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两腿之间凌乱不堪,似是被人生生抓碎,全身仅着一方丝纱,早已裹在躯体之上染成殷红。
初一闭了闭眼睛,颤着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抵住如夫人后背,自身却觉得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渊,黑暗中,似乎有道声音如同乍泄的天光,正毫不留情地质问着:“老天根本就不长眼睛!一次次带走那么鲜活的生命,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啊!”
“如夫人,如夫人,你还好吗?”初一颤抖着声音问。
如夫人微微转醒,盈盈双目越过初一面容,落在无边无际的夜空之中。瞳仁里的光却在慢慢地松弛,散漫开来,像是含苞待放的昙花刹那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