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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雾气渐渐散开,显现一个广袖道袍的身形来。
原本脊背刚直拒不认罪的谢珉行听到这一声,全然失了血色,居然也低下头来,恭恭敬敬换了一声。
“宋师叔……”
宋孤鸿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虚弱消瘦的弟子,见他腹部平平如也,心中了然,冷哼一声,暗想,这小崽倒是还认我这个师叔。
如此,他便不与谢珉行多话,对在坐的各位武林领袖道,“在下不请自来,失礼了。此次前来,是为本门办一桩事,还望各位成全。”
宋青鸿好游历江川,因此在场的许多人很快就认出了他,他态度谦和,也不似要袒护凶手的模样,但是他这样突兀出现,总免不了与此事有关。
众人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只听得宋青鸿继续道,“说来,也是我派内部的一桩丑事,本不欲与外人道。前些日子我派有一名弟子犯了门规,关在藏书楼内自省,谁料此徒顽劣,竟然不满紧闭日期就私自潜逃……”
他环视一周,目光落在还跪倒在地的谢珉行身上。
“我来,是带不肖弟子谢珉行走。”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眼下谢珉行还在他们手上,他们尚有给至亲好友报仇雪恨的机会,可是一旦回到了白鹿门,谢珉行的生死赏罚,却不是由他们能做主的。
况且,那宋孤鸿说谢珉行犯了门规,可究竟有没有这桩事呢?怕只怕是个带走谢珉行的由头,如此想着,唐振翎也按捺不住,道,“宋兄,贵派带走逆徒本无可厚非,但是谢珉行,在此尚有一些血债未清算,贵派有门规,大晁也有大晁的国法,望宋兄海涵。”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候潮剑派的掌门秦观海,应龙应蛟兄弟,就是风雨寺的了禅和尚也是纷纷点头称是。
“哦?”宋孤鸿冷冷看了一眼,“看来我今天不说清楚,是不能把这逆徒带走了?”宋孤鸿忽然低下头来,抓住了谢珉行的一只手腕,探了探脉息,面色越发阴沉。
这时,脚力欠缺的朴道之也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道,“师兄,你还磨蹭什么,把事说一说把人带走不就好了。”
宋孤鸿抬起头来,用极其古怪的眼神看了一阵谢珉行,又看了旁边青年的怀中的男婴,许久才道,“谢珉行身上没有丝毫内力,根本无力犯下这些血案。”
他面色严峻,心里却已经做了抉择,“因为他一身功力,是我亲自废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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