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江先生真的没有骗我,江先生很有名,我已经注意到不少人注意到我和你走在一起后,脚下转弯,投入了另外一些经理人的怀抱。”
“如此说来,倒是我坏了安吉拉小姐的生意了。”
“哪有。”安吉拉白了他一眼,手中端着一杯香槟,神情放松的听着旁边的乐队的音乐,甚至因为音乐潺潺如同温热的水,她还随着音乐缓慢的转圈。
“江先生你也知道,客户还是得挑自己喜欢的。至少今天遇到的那些一味的炫耀自己资产的粗鄙之人,我不会代理他们的资产。还有……”
安吉拉笑看着江彦,“江先生如果不介意,直接叫我安吉拉就可以。朋友之间,不应该客气是吗?江彦。”
江彦眉眼带笑,行了个绅士礼,“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对视,那种出乎意料的默契,再次令安吉拉心中啧啧称奇。
早就听说,有个词语叫作一见如故,以前不信,如今竟是不得不信。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聊金融、花国的历史、英吉利的历史、美利坚发展的几个节点……
总之,无论对方说什么话题,另一个都能够立刻接住。
这种超乎寻常的默契,实在是很难不令人惊叹。
“江彦,我觉得我们天生就应该是对方的知己,我从来没有和人聊天这么畅快过。”
安吉拉和伊莉莎也聊过天,不过或许因为对方是侍女,很多都不懂,后面她就很少找她说话了。
而容泽定然也是懂的,却因为顾忌,因为他们中间隔着的妻子、孩子,自己世俗赋予的枷锁,安吉拉也不敢和他真的放心大胆的聊。
可是和江彦,没有那种感觉。
“这是我的荣幸,安吉拉,你也是我第一个能够这么聊天的女性。”
因为是他所钟爱的人,所以无论怎么都是好的。
江彦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可是对于乔瑜,他付出了所有真心。
尤其是失而复得之后,他几乎恨不得将她掳走,囚禁起来,成为只有他一个人能够鉴赏的宝物。
可是不行呀!
他所钟爱的姑娘,是应该活在阳光下,被所有人赞美的瑰宝。
他没办法想象她灰败无光的模样,每每一想,他的脑袋瓜子就疼得厉害。
她失踪的这段日子,他迷上了酒。
只有在酒精浇灌胃部的灼烧感,才能够暂缓他的担忧。
这种微酒精浓度的酒,根本没办法让他满足。
似乎真的太依赖酒精了,明明找到了他的姑娘,竟然瘾又犯了。
这酒瘾,令他的脸色苍白,甚至微微扭曲。
只有扶住旁边的桌面,才能够稳住自己的身形。
若是平常,安吉拉肯定已经发现了江彦的不对劲,可惜的是,在刚才,她看到了一幕令她愤怒的画面。
那一副画面冲击她的理智,令她紧紧握住了手上的高脚杯。
那一瞬间,周围的身影。身边所有的身影,全部都远去了,只剩下她和她看到的那一幕。
隔着觥筹交错的人群,安吉拉看到了正和朱莉逊愉快交谈的容泽。
没错,她可以肯定,容泽此时是愉快的。
她那么喜欢他,对他的微表情可谓是熟稔至极。
甚至,她觉得容泽是尊敬朱莉逊的。
怎么会?!!
她爱的人,和她的敌人走在了一起!
上帝,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安吉拉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变成了站在热闹屋子外的人。
天空中飘着雪,而她这个人,就站在漫天的冬雪之中,举目四望,没有人可以依靠。
偏偏在她前方的屋子里面,她的爱人和她的敌人正热闹的聚餐。
下一刻,似乎她的敌人对她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那笑容似乎在说:蠢货,你看看,你喜欢的人都站在我的身边,你还有什么可以得意依靠的?
安吉拉猛地后退,直接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安吉拉,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是江彦的声音,似乎带着颤抖。
可惜,安吉拉这个时候,根本没发现,她抓住江彦身前的衣服,紧紧的抓住,“我、我,江彦,我想离开了,这里好冷!好冷!”
那种冷,仿佛传入了骨髓之中,丹妮拉死去那一天体现到的孤寂,也在这一刻重新出现在了心头。
她这时候,又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鸵鸟,她想到了逃跑。
似乎,这种事情,她已经驾轻就熟了。
所以内心缺爱的人,每每在遇到伤害自己的事情时,第一反应不是上前质问,而是想要主动离开。
似乎这样,就不会受伤一般。
却不知道,盔甲里面的刺若是不刺伤别人,最后只会向内生长,不将自己刺得浑身是伤,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好。我带你离开!”
江彦遥遥的顺着安吉拉刚才看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容泽和朱莉逊交谈的身影。
怎么回事?
为什么安吉拉会突然这样。
据他打探的消息,安吉拉和容泽如今应该相处还算愉快。
如果不是因为容泽,那么就是因为朱莉逊。
可是,朱莉逊是安吉拉的老师。
莫非,安吉拉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朱莉逊是她的后母?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原因?
酒瘾似乎在侵蚀他头脑的运转速度,让他没办法像以往一样,快速的思索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一点,还真是糟糕透了。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安吉拉若不是讨厌容泽,那么就是讨厌朱莉逊。
如此的话,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应该是她没想到容泽会和朱莉逊走的这么近。
那么,他想要接近如今变成安吉拉的乔瑜的最好办法就是——与朱莉逊敌对,甚至是与詹姆斯家族敌对。
这一切还只是他的猜想罢了,要进一步证实的话,还需要验证。
而且这个时候,他应该先带着安吉拉离开这里。
就在江彦扶着安吉拉离开之时,容泽脑海中像是被什么针刺了一下一般,让他在一时之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oh,阿泽,你是怎么了吗?”
光听称呼,就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很亲近的。
也应该这样的,因为朱莉逊也知道,容泽是丈夫的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儿的老公。
算起来,容泽是他们詹姆斯家族的女婿。
对于容泽这样一个重情又有本事的女婿,朱莉逊还是很喜欢的。
“没事朱莉逊女士。”
容泽捂住胸口,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另一边,江彦把安吉拉扶上车之后,转身就要走,却被安吉拉拉住了手。
他回头一看,就看到安吉拉纯洁的黑色瞳孔,这么近,江彦似乎看出了她的脸上作了伪装,以至于让这张脸和记忆中的样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