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在京城待的时间不长,便又再次随齐王出征了。
不过在这短短的十数天里,墨君每日都会去梅三娘的闺房中学习化妆,他学的很认真,画的很仔细,仿佛眉笔下的是件艺术品一般。时不时的甚至还能提出一些建议,让梅三娘刮目相看。
起初梅三娘只是顾及齐王的面子,照例接待一下这位腼腆的少年,随着两人慢慢相处下来,也变得熟络了,墨君也不再似最开始那般拘束,渐渐地打开了话匣子。
两人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甚至于梅三娘还会嘲笑墨君长得像个女子,化起妆来更像那么回事,墨君嘿嘿一笑,便跟她讲自己因为这张脸在军营的倒霉事。
梅三娘觉得这个少年是个很有趣的人,偶尔还会期待他来找自己。
那天,又是大雪,墨君没有如往常一样来找她,梅三娘以为他不来了,本来心中小小的期待换成了失落,叹了一声,如玉葱般的纤指轻轻抚上了琴弦,弹起了那首离歌。
每年下雪的时候,梅三娘总会想起自己的母亲,虽说她并不记得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了,但幼时耳畔萦绕的离歌总是在脑海中回荡,眼中不自觉地便浮现出那一幅画面。
一名满头银霜的瘦弱女子,在雪中的屋檐下弹着古琴,院内梅花盛放。
她在等人,等着不归人。
一曲将罢,琴弦突兀地弹起,锋利的琴弦划破了梅三娘的玉指,梅三娘吃痛之下,急忙缩回手臂,鲜血飞溅滴在一旁竖摆着的纸扇上。
“哎呀,可惜了。”
梅三娘吮着受伤的手指,忽然听得一句叹息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墨君抱着双臂倚着门,在一旁摇头晃脑。
梅三娘见到墨君,突然心情好了些,笑着问道:“可惜什么?”
墨君抱怨道:“难得听到你弹琴,想不到这琴却这么不识抬举。”
梅三娘匿笑一声,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墨君迈步进来一屁股坐在垫上,看着梅三娘,问了一声:“这首曲子叫什么?”
“离歌。”
“怎么听起来这么凄凉。”墨君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解平日里看起来很开朗乐观的梅三娘,怎会弹起这种曲子。
梅三娘神色黯然:“这故事里的人,本就很凄凉。”
墨君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忍见她这副模样,于是试探道:“能说与我听听吗?”
梅三娘默默地点了点头,这其实是一个人尽皆知的故事,也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