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咬牙强忍,但即便他咬破了嘴唇,那豆大的泪珠依旧滚滚而下。
随后他抬起头,一把抹去眼泪,直到视线模糊之前,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吭。
他记得小时候与父皇外出狩猎,他会为了死去的麋鹿流泪,会说出“陛下已杀其母,儿臣不愿杀其子”这般看似可笑的言论。
他也曾在母妃死后,披麻戴孝,七日不曾进水饮食,直到太医匆忙将他救起禀告陛下,直到数年后微生昭忍不了他满身白衣亲手将其脱下来,并狠狠地训斥了他。
他还曾在司空权的教授里为听闻的百姓疾苦垂泪,在后者的摇头叹息中,落下个“此子懦弱成性,不足成大事”的评语。
还有很多惹人嘲笑之事,他都做了,微生焕并不清楚为何会这么做,也许,那只是本性驱使着吧,他这样想着。
父皇曾笑着对他说,你若是能再狠一点就好了。
但他狠不了,随便吧。
而这些,原来父皇都看着,记着。
他原以为父皇不喜欢他,如今才明白,自己错了,所谓的小义大义,父皇也懂,而且懂的比他还要多。
如今回过神来,微生焕发现,他早已失声痛哭了。
“父皇。”
微生焕跪倒在地,喃喃低语。
这样一个懦弱的皇子,甚至连在他人面前大声吼叫都不到。
若九天有灵,泉下有知,此刻,想必父皇一定也在嘲笑他吧。
“殿下。”墨君轻轻唤了一声。
“殿下?”墨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微生焕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颤了一下,随即扬起头,只见他眼眶随红,但眸中坚定的神采,却比什么都要来的明亮道:“既然如此,我更不能接受这份诏令!”
“接与不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您有这份心,就够了。”
墨君笑道:“善与恶,黑与白,皆在一念之间。在遇到您之前,我也曾迷茫过,此番离京,亦不知何去何从,即便手握这份诏令,也不知该与谁共事。但如今已是豁然开朗,我与您解惑,您与我解答,这番还要多谢殿下了。”
“那大将军你以后……”
墨君收起那份诏令,凤眸之中满是凌冽与杀伐:“若是微生广昏庸无道、荒淫残忍,那今夜之事,我再陪他们玩一次,又如何?”
“不为陛下,为天下!”
微生焕目光呆滞,沉吟半晌,默默地站起身来。
他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