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什么身份,太子殿下清楚无比。父皇刚将朝廷大事交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就不要做叫父皇不欢喜的事情了。而且太子殿下随大巫师游历多年,天资聪慧,懂得民生,会驾驭权势。只需再磨练磨练以后必当成为一代明君。”,算上上一次在城墙之上说过叫木睚回朝廷帮自己,这已经是木瞻第二次叫木睚来帮自己了。
但是木睚还是表现的丝毫不心动,果断的就拒绝了木瞻,而且为了拒绝的更加果断甚至不惜把老皇帝也搬出来压木瞻一头。
身穿着黄色衣衫的木瞻神色之中有些失落,这种失落不是演戏就能演出来的,可以看出来他是真心想让木睚来帮自己。
在万朝,木瞻没有朋友没有亲信,也没有成婚在朝廷里没有鼎力相助的大臣。他的处境如履薄冰除了皇帝的支持他一无所有,当真成了孤君。
“王兄舟车劳顿,本宫本不想劳累王兄急急忙忙进宫走着一遭。但是这事在本宫心里憋了太久了,王兄回来了就迫不及待想和王兄商量。”,话锋一转木瞻双眼如焗无比火热的盯着木睚,似乎这事非他不可。
“太子殿下请将。”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朝中事情,木睚并不放在心中。
“这是本宫的意思,也算是父皇的意思。万朝和雁塞关系因为皎月公主和亲的事情稍有缓和,为了让两国关系亲近些,父皇和雁塞王的意思是再次和亲。不过这次是雁塞要送公主到万朝来和亲。”,这事拖了这么久,终于要成了?一听说雁塞要送公主来和亲,那柔荑必定是首选!雁塞王和父皇心中都清楚,这木瞻和柔荑那是情投意合,两小无猜!若此事能成,以后以后柔荑就是万朝的太子妃,更有可能是万朝的皇后!
坐在角落的的大巫师都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听这件事情,木睚更是脸上绽放出笑意,有生之年能看到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人生喜事了“那不是最好不过了?太子陛下和柔荑公主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这深宫寂寞若有柔荑公主相伴日子过得也会舒坦一些。”
“但是王兄你也知道,柔荑生性喜爱自由。这万朝皇宫规矩多的能压死人,连我都不能为之反复,我怕柔荑受不了这委屈。让她嫁给我,会不会是毁了她呢。我不想看那么多规矩压着她喘不上来气,也不想看见草原的野马变成宫里的小狗,但是我这心中又始终放不下柔荑。上次柔荑生气离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生我的气,王兄......”
这架子端着端着就放下来了,木瞻从本宫本宫变成了我我我,木睚轻轻一笑,孩子还是孩子,本性没有改变,只是想着快些长大能独挑大梁。木睚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木瞻的脑袋,就像是曾经一样,兄弟俩再无隔阂。
“柔荑也在努力,之前她为了你努力适应这里的生活,懂事的叫人心疼。你若是不娶她才是耽误了人家姑娘一辈子,相思之苦可害人啊,念念不忘山水难平,牵肠挂肚人老消瘦。就算这皇宫是刀山火海,你们二人一心,携手相伴也好过天涯相隔。只要爱的人在身边,什么苦难都不值得一提。就说咱们父皇,你母后在的时候父皇即使朝堂再难,见了她也照样心中舒坦。后来朝堂被他管理的服服帖帖的,可是佳人却不在了,父皇整日心神不定,闲坐的时候总爱抓着那玉佩发呆。本王说这些,你该懂了吧?漫漫长夜,但是也不要让心爱的姑娘等的太久。”
“王兄所言极是,只是我怕葇夷还在生我的气……”,在木睚面前木瞻毫无遮拦,脸上写满了担忧,他只有最爱的女子和最信任的兄弟面前才能脱下这太子殿下的面具。
“反正走长延这一趟本王还有些意犹未尽,你且先和雁塞王回话,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到时候去接亲的时候本王亲自去雁塞把葇夷给你接回来,你看如何?”,大巫师眉头一皱,不知道木睚现在葫芦里面又卖的什么药?
一会要去长延一会又要去雁塞的,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听了木睚的话这木瞻脸上的担忧总算是烟消云散,这事在他心里藏了许久一直无人诉说,如今终于能说出来被木睚稍作开导,他这心事就算是放下了。
“天色不早,那本王就先行告退了。”,木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行礼变要告辞。木瞻也不多留也不起身相送,只是笑着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比大巫师他们刚来的时候要开怀的多。
“王兄早些休息,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到时候中秋家宴父皇说要在别院小办,王兄切莫忘了。”,想起去年中秋节,中秋秋猎正是这一切事情的开端。
“谢太子殿下提醒,木睚告退。”,木睚缓步离去,大巫师也从座椅上跳了下来,只是她没有和木瞻告别,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油纸的小包轻轻的抛给木瞻,从始至终甚至都没有仔细看过木瞻一眼。
木瞻接过那油纸小包,手上动作轻轻打开,长延的桂花糖被仔细的包了三层,打开之后还有香气扑鼻,每次木瞻和大巫师去长延总要吃个够。
捏起那小小的糖块,木瞻含在口中,还是熟悉的味道,就好像那些自由散漫的日子就在昨日一般。
只是木瞻心中清楚,他们都不再是曾经的自己。
“人总是会变,木瞻与你生疏,你不伤心么?”,马车摇摇晃晃出了皇宫,夜色微凉,月色却正浓。
想起木瞻那做派那架势,大巫师都快认不出来这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小伙子。
然而木睚却是轻松一笑,似乎这些事情他从不放弃不管在心上“这样也好,他若是对我太温情,我也怕我会不忍心对他下手。”
脸上故作冷漠,说话也把自己的利益摆在第一位,可是大巫师还是在木睚的眼中看到了丝丝遗憾。
以前他们只有彼此,现在他们有了很多东西却不能弥补失去彼此的空白。
“怎么又想去雁塞了?你这脑子里几乎变得比天快,我都快要搞不懂你了。”,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懂过木睚。懂木睚的只有他自己。
“去不去得成,还不一定,还需要再等等。”
他的心好似一片汪洋,大巫师不敢再去猜,也不想再去猜,有时候她这颗心脏虽然不跳动,可是也会觉得很累的。
回到万朝以后木睚便整日不出门,就在这厓王府里一待,有人约他赴宴他不去,有人上门拜访他也不见。有中秋节来送礼的他却收下了东西把人撵走了。
而且根据看门的小门头回报,这几日门外一直有一个姑娘只身一人在木睚王府门口来来回回的徘徊,但是每次只是在门口眺望一会便走了。
手里还捏着什么东西似乎在犹豫什么。
大巫师一听这事,觉得肯定有蹊跷,于是悄悄跟那小门童说那姑娘再来,就喊他出来见见。
第二天果不其然,这姑娘又来了,大巫师闻讯而至悄悄趴在门边上看了一眼。就那一眼就认出来这小妖精是谁!
这不就是那和李清如两个人争风吃醋打的火热的陆雁南么???
看她打扮的靓丽可爱,脸上妆容精致整洁,完全没有了最早的时候见到她的那副大大咧咧的女子模样,才多少时日她就从边塞来的野丫头变成了万朝皇城里的大家闺秀了。
陆雁南在厓王府面前转来转去,突然她停下了脚步,突然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就冲着门口来了!
这可把大巫师吓坏了,她连忙后退从门边往里跑,一把将那小门童退了出去。
陆雁南走到门口刚准备敲门这门突然自己就开了。只见小门童将大门打开一道缝隙用自己的身子把那缝隙堵的严严实实的。
“姑娘有什么事?”,小门童脸上笑的无比自然,好像他的突然出现无比的正常。
陆雁南也没有深究,她讲自己手里握着的玉簪递给了那个小门童,话语带羞涩,眼神迷离扑朔“请将这玉簪转交给王爷,就说……就说陆雁南求见王爷。”
她所不知道的是,这门口除了自己和小门童还有另一个人,那人正是蹲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大巫师。
一听说这小女子要找木睚,那肯定没什么正经事,就是好久不见日思夜想了呗!大巫师朝着那小门童一直摇手,她狠自己不能摘下面具跟这孩子比口型。
小门童斜着眼看大巫师摇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张着嘴犹豫半天试探性的说着“不行?”
“啊?为什么?”,陆雁南心中疑惑,怎么这厓王府小小门童都摆架子了?
大巫师着急的连忙继续摇手。
“不是?”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灵性!面具后面的大巫师着急的脸上无关都扭做一团,但是啊她再努力摆口型也没用人家根本就看不到。
她指了指屋子里面,继续摇手。
“家?不?啊!家里不方便!”,小门童恍然大悟!以为自己这次说对了!但是斜眼看向大巫师她还在继续摇手?
这几句话说的蒙了的不仅仅是小门童,连陆雁南都蒙了“到底是,不行!还是不是!还是不方便啊!”
小门童急得直跺脚脸上表情十分为难“我我我……我也不知道!”
大巫师气的那是头冒青烟,恨铁不成钢,没辙了只好刷的就从地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深户一口气自己粉墨登场。
“哎呦?在门口把着做什么呢?有客人来了!”,大巫师故意踩出脚步声,看似漫不经心的经过,她走到小门童身后,小门童慢慢撒开门退到一边给大巫师让了个地方。
大巫师演技浮夸,假装十分惊讶“哎呦?这不是陆家姑娘么?登门拜访可有要紧事?”
见到来者是大巫师,陆雁南这才放下心来,这小门童半天也说不清楚什么事情可别到最后坏了自己的事情。
“见过大巫师先生,许久不见大巫师先生可安好!”
“都挺好都挺好。”
“学生有一事,劳烦先生将此物带给木先生,之前木先生曾说携此物寻他可畅通无阻。”,那簪子被陆雁南紧紧的握在手中都沾上了手里的汗水,她说起这件事来脸上起红云羞涩无比。
好你个木睚背着她又做了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这她不进来掺乎一下怎么能舒坦?
不管三七二十一这也算是信物,大巫师先将那玉簪接到手里来“小事一桩。只是这会殿下不在府里,陆姑娘若是有急事不如下午再来一趟!这东西我必定帮姑娘转交给厓王殿下。”
有了大巫师的许诺陆雁南心里也算是放心了,她盯着那个簪子似乎还有些舍不得,伸手欲把那簪子先要回来。
但是东西已经到了大巫师手上,岂有还回去的道理!大巫师回手就把那簪子踹到怀里放好不给陆雁南要回去的这个机会。
眼见着自己睡觉都恨不得捧着的东西被大巫师收到怀里,陆燕南眼里微微暗淡了下去。她是真舍不得这宝贝。主要是有东西在还能睹物思人。若是心也能像东西一样说能放下就放下了那该有多好。
“怎么舍不得你这宝贝怕我给弄丢了!”,见到陆雁南一脸依依不舍,大巫师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抓那小姑娘话。
陆雁南慌张的连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怎么会不相信大巫师先生呢。”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说的就是陆雁南现在的心情。
将那簪子收在怀里大巫师拍拍胸膛做了保票“下午再来一趟把,天气也热,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临走之前大巫师还伸出手指点了点那小门童的脑袋瓜“看你这点能耐,门都看不好主子在不在家都不知道。扣你半个月银钱好好张长记性!”
小门童委屈的五官都扭在一起了“不是,大巫师,不是您……”
“哎!还敢跟主子顶嘴了!一个月!”,耍起蛮横来大巫师可是谁都不怕,这要是让这小子再说下去自己不就露馅了?
钱往往是能堵住下人嘴巴最好的办法,小门童果然老老实实把嘴巴给闭上了,瞪着一双委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巫师。
回了屋里大巫师立马就坐不住了悄悄地把这一身的黑袍脱掉,自从从长延回来以后她似乎越来越不喜欢穿着一身沉重的黑袍了。
穿过轻巧美丽的罗裙,她的心就像蝴蝶的翅膀在不停的煽动,退下那一身黑袍换上藏在衣柜最下面的红裙,大巫师拿上了自己的腰牌冲着厓王府的后门就去了。
后院看门的人早就知道这大人物家的人总喜欢走后门,只是这红衣小姑娘他是从来没有见过,于是不得不上前去盘问“姑娘留步!敢问姑娘……”
这还没等人家把话说完呢,大巫师一晾手里的腰牌“大巫师的人,出去办点事。”
自己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可不能得罪贵人,那下人笑着推开看着那红衣小姑娘熟练的从后门溜出去了。
看她定做这么熟练,长得又可爱,自己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出了厓王府大巫师朝着一个地方就直接奔去了,那地方不是别人家正是李府。
想要坏了陆雁南的好事她当然要去请李清如这尊大佛了。
摸到了李相府门口,大巫师却犯难了,她不知道应该用谁的面子进去见这李清如。这李相府平日对她而言就像茅房一样想去就去,可是脱了这一身黑褂子做什么就都不方便了。
而且,小女儿家的事情她也不能用大巫师的名号去做。大巫师何必多管这个闲事呢?
思来想去大巫师还是决定先用木睚的名号当敲门砖,这李清如一听是厓王府的人肯定二话不说就把人请进去了。
做好了思量大巫师轻轻敲了李相府邸的大门,同样嚣张的门童露出脸面来,大巫师摆出比他更高傲的模样“厓王殿下叫我来给李清如小姐穿个话。赶紧通报。”
这门童也是看了好些日子大门了经常有那种冒充达官权贵家下人的人想要溜进来,这李相府可不是想尽就能随便进来的。
“说你是厓王府的有什么信物么?”,看这小姑娘年纪轻轻,若说是厓王府的小丫鬟那也不像,哪里有这么张狂的丫鬟!那还不早被主子打死了?
要信物大巫师就算是翻遍了这身也照不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但是都站在李相家门口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大巫师眼珠子一转,不就是个看门的下人?糊弄糊弄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巫师双手抱胸脸上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我们家王爷说了,来李相府邸自报家门即可,李相和李小姐都是至交好友,没想到是我们王爷自己把人家想的太近亲了,不让进就算了,本姑娘走了,到时候耽误了主子的事你就一人扛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