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动乱已经波及到了扶桑栖息地,而其余几个覆灭的栖息地的幸存者也被御剑宗救援到了扶桑,所以扶桑很有一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御剑宗据说已经有数十名门人莅临了扶桑栖息地,这回可不仅是扶桑栖息地哗然狂欢了,就连其余不在动乱范围内的栖息地也激动了起来。
毕竟御剑宗对外宣称的是“入门弟子三百,杂役弟子十万”
虽然事实数量有待考据,但一下子出世了数十名,近乎御剑宗三分之一的底蕴,自然是轰动了整个御剑宗庇护区的。
于是,各种飞行法宝、遁行法宝和自行前往扶桑栖息地的修者愈来愈多了起来,造成了一场盛况。
钢铁长城外每时每刻都有无数飞舟和准备入城的修者和法宝接受洞虚境强者进行照妖镜排查,提防妖邪混入。
而我,又再次来到了这里,被引入了城楼中,这里已经有十几个人等在这里了。
我淡淡的扫了一眼,只感觉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直冲云霄的剑意,仿佛要把城楼掀翻,要把天戳出一个窟窿。
他们每个人都如同一把出鞘的神剑!
丁有渔的声音这时候悄然传入我的脑海:
“前辈,我们御剑宗有些人想见见你,他们不会逾越礼仪的!”
这是元神传念,直达人脑海,非炼神境造诣高者不能施为。
我面色不变,跟着那个铁长老走了进去。
他们想请我过来,我当然得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兀自站着,没有人请我落座或者同我寒暄。只是用目光审视我。
丁有渔的面色微微有些焦急不满,但这里多是长辈,他无法干预。
就这样过了一刻钟,终于有人开口了。
“是前辈吗?”
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睛内不带丝毫情绪。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平缓却也不甚失礼节。透着股小心。
他们的细微情绪我洞若观火,轻轻一笑,面色平淡道:
“也才炼神境圆满,算得了什么前辈,晚辈罢了!”
他,或者他们,没有一人回答,也没有人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因为他们晓得,这是问不出结果来的。
“前辈对于坟山的动静有何看法,还有那所谓的大凶之地?”所有人中地位最高,辈分也最长的中年人道,不过他的须发都已经花白了。
“别激怒他,不然就算是炼心,也不一定会好过!”我嘴角噙着笑,说道。
一副云淡风轻,在诉说事实的样子。
气氛一瞬间沉寂下来,是一种针落有声的环境。
我并不把目光停在这些人中任意一个的身上,只游弋,最多只是停在丁有渔身上,对他笑。
他此时脸上会出现愧疚的神色,低着头,形态恭敬。
我不以为意,静静地等着,越是到了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地步,我的心态反而愈加的沉静。
尤其是在这种境遇下已经处了很久,慢慢适应,许是如鱼得水,我竟隐隐有些激动。
情不自禁的,我回想起了前世的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巅峰状态:我的手下几乎都是各个种族势力的底蕴强者,对于他们,我可以颐气指使,呼来喝去……
就在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里,那种前世睥睨天下的气势不禁流露出来,溢满了整座城楼。
那位须发花白的最长者眼睛中露出了惊异的神色,接着眸光闪烁不定起来。
其他人的神情也不禁为之动容,或惊讶或复杂,还有一个阴沉的铁长老。
“那么,”须发花白的最长者道,“前辈是怎么跟师父认识的,为什么未曾听师父提起过?”
我一听,立马知道正戏来了,到了我该表现的时候了。
整了整神色,一抖衣袖,而后将双手背在身后,微仰着头,老气横秋地道:
“想当初,我正在御龙宗庇护区做尘世历练,遇到了一个叫做应玄龙的小家伙,给我做了点事,后来他又拉了一个背着一个灰色布包裹的家伙来到了我这里,然后我才知道他叫炼心……”
我说完之后,转动眼睛扫视了他们一眼,却发现有些人听得一脸茫然,而有些人却一脸的骇然。
尤其是那个须发花白的最长者!
我仔细盯着他看了两眼,心里越发觉得熟悉,“似乎前世好像见过他,他说他是炼心的弟子,那——”
我的内心不禁惊悚了起来。
我一直打得主意就是忽悠,反正他们不可能真找来御剑宗的老祖,即他们的底蕴强者炼心来跟我对峙的。
可忽悠了炼心的弟子就不一样了,关系忒近,搞不好人家立马就使了什么手段把他本人请过来。
到那个时候,除非我的忽悠神功达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不然的话十有八九得希特勒,就此与今生永别。
“看来以后得少跟御剑宗的人接触,人太少,一忽悠就容易牵扯出他们背后的老祖!”我心里想着,同时打定了主意得赶紧离开御剑宗庇护区,这里实在是混不下去了。
“御龙宗人多,哎,还是那边好,民风淳朴,修者天真善良,而且前世我还是在那里走上了人生的巅峰!”我又下定了一个决心,一定要到御龙宗庇护区去接触接触那些淳朴善良的人们。
“前辈,——”
就在我出神中,那个御剑宗底蕴强者炼心的弟子激动且踌躇的叫了我一声。
“我只是一个炼神境圆满的普通人,当不得你这一声前辈。”我若有所指,看着那位面色阴沉的铁长老。
“前辈息怒,他先前怀疑前辈身份也情有可原,不过前辈真要是想惩罚他,晚辈也不会说什么。”须发花白的最长者道。
不过却没了先前的激动,沉静了下来,对我似乎仍抱有怀疑。
“天呐,快让我到御龙宗庇护区吧,这里的人太精了!”我内心嚎啕,充满了无奈。
“我一个小小的炼神境修者而已,哪来的那个能耐,再说了这是你们御剑宗的长老,让我惩罚,越庖代俎了吧?你该不会是在捉弄我吧?”我冷哼着,说道。
气氛又沉寂了下来,只有点点的眸光流转,以及晦暗的面色变化。
而在这一刻,声音与外界隔绝的城楼内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号角声,沉闷,响亮,辽阔,苍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