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熟悉的铁榆的气息已经越发浓郁了起来,我不由得盯向了一个射出橘黄色灯光的人家的窗口。
“阿爸,今天我把半蛟打回来的时候门口的守卫都夸我会成为下一个铁羽大人呢,他们说我们的名字一样,经历也一样……阿爸,阿榆以后肯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蛮荒猎手的!”
“阿榆,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铁榆’吗?”
“为什么啊,阿爸?”
“因为当时有一个大族的巫师来咱们铁堡垒做客,你当时还小,虎头虎脑的,他问你家哪的,你就只会说‘树皮最粗糙的榕树旁边的那一个’……所以他说你榆木脑袋……”
这个时候,我已经悄然摸到了铁榆家的窗户下面,一边小心地潜伏,一边认真地感知。
此刻的铁榆态度有些窘,在他的父亲面前,他像个孩子一般。
“阿爸,你别说了,我知道我榆木脑袋,但我一定会成为最伟大的蛮荒猎手的,就像铁羽大人一样!”
铁榆的阿爸是一个皮肤黑紫色,很瘦削的男人,身材很高,但却因此把他显得像个竹竿。
他突然发出了一阵剧烈地咳嗽声,阿榆立马端了杯汤药给他,似乎他父亲咳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老毛病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以后你别去拿猎物换治我咳嗽的药了,换炼体药……我的病我自己清楚,你换的药没用的!”
刚说完,他的父亲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仿佛要把肺里的汁水都给咳出来。
“不,阿爸,那药有用的,药房的佳木老叔跟我说包好,一直服就行……阿爸……你吃吧!”
“我不吃,你换……咳咳……”
铁榆的父亲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只是那样干咳嗽,一点儿痰也没有。
铁榆一边抚摸着他父亲瘦骨嶙峋的仿佛曾经也壮硕过的后背,帮他理理气,一边小声说:
“我知道佳木老叔在骗我,但药确实能让您好受些……阿爸您放心,我已经被巫师大人承认了,是一名猎手了,以后能跟大家一起出去打猎,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药的……一定可以治好您的!”
黑夜中,闪动着橘黄色灯火光芒的房子里又传来了铁榆父亲的咳嗽声,要咳出血来。
夜深人静,繁星点点,几朵灰云在天上飘移,村寨中,除了少数的地方,都已经熄灯陷入了沉眠,预备迎接美好的崭新一天。
寂夜里,只有铁榆父亲歇斯底里的咳嗽声刺激着冷清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