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咱们至多不过两日就能抵达封地锦县。”
隋御皱眉,沉声道:“那就即刻启程,瞧这气候快降雪了。”顿了顿,又说:“提早派人到锦县那边支会一声,不准任何人来给我接风洗尘。只需一个引路人,把咱们带到侯府便是。”
“属下明白。”郭林叉手领命。
一众行伍浩荡前行,不日,抵达锦县境内。
建晟侯府坐落在锦县东南,自隋御封侯那日起开始兴建。地方上月上报朝廷终于竣工,隋御次月就被派放过来。除了接收这座宅邸之外,还有宅后面的百亩田地。是“地”不假,却没有开垦过,而且上面几乎没有佃户。
驰骋沙场六七载,残了两条腿换来这些封赏,隋御轻扯唇边,自嘲地笑了笑。
他凝视着高悬在门楣上方的“建晟侯府”烫金牌匾,扬声问道:“郭林,你觉得这里如何?”
“好,多好呀!”郭林苦哈哈地道,转身给底下众人下命令,要大家立即下马,搬箱笼入府。
“这儿全是我的?”凤染清点起箱笼的数量,“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芸儿和蕊儿一壁动手规整东西,一壁笑回道:“皆是夫人的陪嫁行李呀。”
凤染听闻,心中打起小算盘,马上动手把箱笼逐个揭开。她以为会是些真金白银、头面首饰,岂料都是些没甚么用的破烂玩意儿。
好不容易在旮旯里翻出一只龙凤呈祥的金镯子,凤染还嫌弃它样式老土。然而翻来翻去,再没有啥值钱的东西。凤染只得攥紧这唯一的金子,趁两个侍女不注意时,还偷偷地用牙咬了两口,一试真假。
凤染把金镯子套在左手手腕上,暗思,小炮灰好歹是北黎太后挂名的外甥女,这点寒酸陪嫁,也不怕被外人笑话。
建晟侯府是座到底七进的庭院,正房在第二进院里。箱笼本被底下人搬抬到东正房中,大家默认侯爷和夫人住在此屋。哪成想,隋御被推进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夫人的东西都堆到西面屋里去。”
闻此语,侍从们无不惊诧。
凤染反应速度,连忙跑到隋御面前,故作泣涕涟涟,“侯爷这是做什么,搬了新宅邸就要与妾分开就寝?侯爷是腻歪妾身了吗?”她又从衣襟儿下扯出手帕,拭起泪珠。
莫说隋御,就连凤染的贴身侍女也没见过她这个样儿。凤染真的变了。
凤染再度屈膝半蹲,仰望轮椅上的隋御,情深意切道:“既如此,你就让郭林一刀抹了我的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