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到小宝的存在,郭林则忍不住瞥了一眼这瘦弱小孩,似有话要吐,到了嘴边却又咽回去,只低声道:“那夫人且去见侯爷,属下和孙先生就先行告退了。”
凤染颔首,领着小宝稍稍侧身,给他二人让出路来。另一侧的水生却是标准的苦瓜脸,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也算变相给凤染提了醒了。
凤染带着小宝踏进门槛儿,但见金生垂立在敞厅的紫檀大案前,明显是被隋御训斥过了。
累日以来,隋御的思绪始终都不大好。远在雒都的帝后突然离世,北黎王朝说变天就变天。他自己被打发到这苦寒之地不说,连朝廷早先应允他的封赏都迟迟没有送抵。
雒都那边没有一点动静,朝廷连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懒得给了。锦县这边就更不用再提,隋御搬过来还不满一整月,原本跃跃欲试想来拜见建晟侯的官吏、乡绅和商贾们,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再不来敲建晟侯府的大门。
一部分原因得归咎到隋御自己身上。有的人登门拜访,隋御差人接过拜贴,却把人家支到来年开春以后再相见;有的甚至连拜贴都不收了,直接让门房小厮给人家打发走。
不过隋御到底是北黎王朝的英雄,就算他性子难搞些,也不应该这么快就被大家所遗忘。
隋御不在乎自己被天下遗忘,也不在乎还有没有人在背后颂扬他,他只是觉得当下这个状况非常蹊跷。
然而以他的处事风格,就算有一日被活活饿死,他都不会跑回雒都,去质问吏部、户部和内务监。任他们怎么推诿扯皮,他更不会去都察院参本,就不要提去皇帝面前告状了。
或许,有些人就是抓住了他的这个软肋,才敢明目张胆地欺辱他。
隋御很要脸,性命可以丢,那摸不到的尊严却得守护。凤染之初真没有看出来,他竟然是这么拧巴的人。
是以隋御憋在心里发愁,他本就没甚么根基,早年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去岁惨遭事故残了双腿后,才在元靖帝的旨意下封侯开府。在雒都时有元靖帝照拂着,卸下戎装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现如今他远在东边苦寒之地,一府的家将和仆人得养,这么多张嘴要吃饭穿衣,倘或朝廷真断了他的封赏,往后的日子真不知该怎么过。
孙祥是郭林和水生在外面物色好几日后,才敲定的管家人选。他前两日已随水生大致熟悉了一遍侯府内况,今日正式来拜见建晟侯,便给隋御带来了一份大礼。
这份大礼正是建晟侯府的家当资产汇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