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御一手支颐,命令说:“讲实话。”
水生紧绷的肩膀缓缓松弛下去,没奈何地道:“侯爷,这可是您让小的说的。”
“还废话!”
水生的目光斜瞟到凤染身上,继而正色而言:“其实咱们建晟侯府的家底儿只能维持三四个月了。”
隋御的面色霎时大变,他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这件事情怎么能让凤染知晓?
“孙先生不是说还能维持半年的么?”隋御不自然地挺直腰身,连脖颈都仰得老高,嘴上依然硬得跟个鸭子似的。
“哎……”水生吁了口气,半蹲回隋御的轮椅前,细细阐明:“侯爷莫怪,是小的和郭将一起央及了孙先生。要他在侯爷面前多瞒两个月,好歹把这个元旦对付过去。”
凤染满脑子问号,这是又双叒怎么了?
“或许雒都那边良心发现,年底之前就能把建晟侯府的封赏补发下来。”水生宽慰道,尽管他自己都不大相信。
“良心发现?你以为元靖帝还在世呢?”隋御自讽道,有那么一瞬,他已忘却跟前站着的凤染。
金生见不得这个场面,苦哈哈地说:“侯爷,水哥儿你们别犯愁,不是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嘛,咱们大家一起想法子。”
“是,金哥儿说的在理儿。”水生随声附和,“所以不是小的们克扣夫人的碳火,是咱们阖府上下的碳火都很匮乏。”
“你们只瞒我一人。”隋御抬眼瞥向凤染,“现下你已知道侯府现状,跟着我连盆碳火都得不来。不如……”
“不如你个大头鬼!”凤染一径上前,俯在隋御跟前,笑加加地说:“妾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这不是曹家的一贯作风么?曹太后的手段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隋御凝眉,肃然道:“不要诋毁你的母家。”
凤染身子一凛,敛眸缓笑:“侯爷是觉得我在做戏?到现在还觉得我是曹太后派到你身边的眼线?”
“我已是个废人,还有什么监视的价值?”隋御的目光飘忽不定,“凤染,你到底是要回雒都去的,何必跟我耗在这里?曹家千般不好,终究是你的母家,你莫要自绝退路。”
“行,隋御,你不是要送我走吗?今儿我把话就撂这,你要是死了,我一日的节都不给你守,带上大器直接离开建晟侯府。你若一日不死,我就是你建晟侯的正室夫人。无论你吃珍馐香醪还是糟糠草皮,我都赖着你。想要撵我回雒都,你就先让郭林一刀抹了我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