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夫人当心脚下,外面的雪积起来了。大器有紫儿看护着,奴出来前已交代过他们。”
凤染觉得邓媳妇儿办事真熨帖,微微点下头,又瞅向身旁的隋御。
隋御感知到她投来的目光,没有回望,凤眸只盯在前方引路小厮手里的提灯上。
原是隋御在霸下洲里待得苦闷,料定今儿凤染不会早归,便差荣旺用轮椅推着自己去府院后面透一透气。他已有好几个月没外出过,望向那被草木灰覆盖的大片荒地,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明年开春。
今年开垦出十亩地,明年能不能把这百亩田地全部利用起来?荣旺见主子望得出神,干脆推着他往田地更深处走去。
郭林为隋御打造的新轮椅特别结实,他太了解主子的暴脾气,之前那把轮椅修修补补多少次?到它卸任时,早没了最初的模样。再有如今冬季天冷,地势很硬,轮子碾在上面不容易塌陷。
隋御心里发痒,好想站起来活动一番双腿。但他得忍住,这周围指不定就有哪方眼线在盯着。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这个档口,隋御忽然听到周围荒草丛里发出阵阵簌簌响。
荣旺迅速提高警惕,袖中的刃器已寸寸往外移动。隋御按住他的小臂,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隋御辨别一会声音发出的方向,眺望过去,俄顷,倏地抬臂一指,低声道:“那里是不是趴着个人?”
虽是这么分析,但隋御没有让荣旺过去探查,怕是对方使得什么计谋。直到过去一炷香的时间,那趴在荒草丛里的人还没有起身,隋御才向荣旺摆摆手,让他过去一探究竟。
“是刀伤。”她背后那醒目的伤口令荣旺记忆犹新,“大约被砍了七八刀,另有无数剐蹭伤和淤青紫涨的伤。”
“我回来时怎么没有说?又耽误好几个时辰。”凤染蹙眉说,“既然救了人家,就得负起责任!”
“你今晚出了事,我心系于你,别的便忘却了。”隋御不愿再过多解释。
一众人来至第五进院的一间通房里,正是李老头他们居住的隔壁。李老头几人均围在床榻边,要么唏嘘不止,要么摇头晃脑。见凤染从上院过来,像是石头落了地一样长舒一口气。
甫一进门,凤染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床的污秽血渍,和仰躺在床榻上的虚弱女子。
“夫人,这孩子怕是没救了。”李老头惋惜道,“我们这都是爷们儿家,也不敢随便碰这孩子的身,还是劳您来拿个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