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换做以前他早跟自己吹胡子瞪眼睛了,没准儿这会子正在心里忍着气呢。
她顿然起身,说:“那便过去吧,估摸荣哥儿也给她灌完药了。”
隋御草草应了声,到底随凤染重新去往宁梧面前。
一场降雪,从北黎锦县延伸到东野赤虎邑。在锦县那头还是细粒小雪,到赤虎邑这边便成了茸茸雪片。
水生和郭林把落脚地选在了城郊一家极其破旧的小客栈里,岂料一夜之间,外面已成为“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
二人在客房里一面收拾行装,一面商议今日的行程,大雪并不能阻止他们的步伐。
“咱们只瞧见二郡马入都缴贡,大郡马那边怎么没有过来?”
郭林口中吐出白气,这小客栈里讲究不得,简陋又冻人。他勒紧套在厚衣外的护臂和护膝,再把防身用的匕首揣好。他那口从不离身的长刀,被迫放在建晟侯府里,带过来实在太扎眼。
水生从房外端进来两碗清得快要见底的白粥,另拿两张已经发硬了的烙饼。
“过来趁热吃。”水生枯笑说,“原以为是咱选的地方破旧,才吃得这么寒酸。几日待下来方知晓,赤虎邑差不多都是这个状况。若按眼前推断,东野今年要按去年的份额给北黎进贡,只怕……”
郭林坐到快散架的桌几旁,只咬一口烙饼就要把牙硌掉。他恼怒地低骂了声,捂着腮帮子道:“咱们尚且有怨气,何况是东野的百姓。不知那东野国主会怎么做。”
“大郡马那支族帐坐拥东野旧都。”水生挪过郭林面前的海碗,替他把烙饼撕扯成一小块一小块泡在白粥里,“它不算在十二郡里,换句话说,大郡马那边应是皇族近亲。皇室贵族不赋税赋贡,这是规矩,北黎亦是如此。”
“换在北黎,两个郡马之间没啥比较性,但在东野却不行了。”
昨日水生为郭林普及了不少东野内情,他现在已能想清楚很多事。郭林继续吃着烙饼,“凌澈没有儿子,这辈子再有儿子的机会甚微。两个郡马自然列在下一任国主候选人里。一家缴贡那么多,一家却分文不出,私底下不知要骂成什么样。”
“凌澈受任于危难。”水生在这几日里又了解到一些历史,“即便是现在,百姓的日子仍过得艰难,十二郡各大族帐和东野朝廷之间的关系又这么紧张,难怪凌澈想要得到侯爷。”
水生和郭林勉强吃下几口后,白粥已凉透,二人没奈何地推开海碗,准备出门上路。
“侯爷曾经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