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反了她们!给我查,给我彻彻底底地查!”
凤染所乘的马车已走下官道,再往前走便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伴着些许还没有完全化掉的积雪。
邓媳妇儿拉上车窗帘子,转身坐回来,道:“夫人,苗知县派的人还在身后跟着,瞧着水哥儿已和他们聊了一路。”
“苗刃齐做事谨慎,他是怕我从他家出来以后再出事。”凤染拢了拢氅衣,“咱们倒是省了心,不怕再遇上流寇。”
宁梧浑身隐隐发颤,他们离府的时间较长,她身子有些受不住了,何况刚才凤染又对她讲了些关于盛州那边的情况。
宁梧在江湖上的名号叫“祭九”,盛州杀人大案没有确认作案人就是她,但所有的矛头已全部指向她。
“有些细节或许跟你猜想的有出入,但江湖上想要追杀你的风声却很响。”
马车行走在土路上,车身不稳,坐在拱厢里的三人又颠又晃。凤染担心宁梧身子再扛不住,让邓媳妇儿把小毯子、皮袖筒等全裹在她的身上。
“听苗知县的口吻,这案子一时半会结不下来。毕竟那笔钱见不得光,查不好再牵扯到雒都大官身上,他们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么?”
“我想明白了。”宁梧忍着自胸腔里翻上来的血沫味,“打我主意的应该有两拨人。重伤我给我活路的,其实是想栽赃我的人;放出风声想要我命的,反而是想找到我,要我吐出钱财下落的人。”
“嗐~说到底还是想让你死,只是早死晚死,怎么死、如何死的区别。”凤染打量着宁梧,“你可别让他们得逞,好好养伤,好好活着。”
宁梧不甘心地低首称是,凤染又说:“你要是想离开,马上去追查真相,我不拦着你。但你今儿要是还跟我回去,就得遵守我们先前的约定。建晟侯府不能卷入到任何纷争里,侯爷站起来不易,他输不起。”
宁梧强咽下一口气,如今正是风口浪尖,销声匿迹安心养伤,借此报答建晟侯府的救命之恩,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
到了掌灯之时,凤染还没有回府。隋御在霸下洲里来回踱步,打发隋器隔一刻钟便往门首跑一趟。最后实在按奈不住,直挺挺地坐到轮椅上,要荣旺推着他到大门口去。荣旺依言照做,隋器又巴巴地跟在义父身旁。
“你娘亲走了多久了?”隋御焦躁地问道,脖颈抻得老长,望向漆黑的远处。
“其实没有多久。”隋器嘿嘿地笑道,“爹爹,外面天冷,不然大器在这儿候着,你还是回屋里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