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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她忽然发现帷帐被掀开一角,继而隋器像只小猫一样拱进来。
“娘亲……”
“天明了?”
隋器钻到她的怀中,点头说:“是呢,但我知道娘亲一夜都没睡。”
凤染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那你还来做什么?下床去,认真洗漱,认真用饭,再去家塾里听学。蒋老先生年纪大了,你莫要惹他生气。”
“我就是想跟娘亲待一会儿。”隋器用力搂紧凤染,“娘亲,我现在认识好多字儿了。”
凤染觉得再没有比隋器更懂事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这么贴心呢?她打发走隋器,又小憩了一会儿,还是从床榻上坐起来。下床的时候,手指抚过隋御枕过的帛枕,那上面仿佛还留有他的气息。
他还活着吧?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没有他……自己照样能过得很好!
凤染坐到妆奁前,让邓媳妇儿替自己绾发髻。
“害得你昨儿也没睡好吧?”凤染对铜镜里的那人歉意道。
邓媳妇儿紧着摇头,笑说:“伺候夫人是奴应当应分的,倒是夫人睡不到一个时辰就起来,身子骨能受得了么?奴瞧着您眼下发青了呢?”
“多傅点胭脂吧。”凤染拉开各个小抽屉,有些无从下手,“我平日也不怎么装扮,有劳邓家的啦。”
“夫人这是……”邓媳妇儿在凤染身边服侍这么久,还是头次见她在装扮上花心思。
“今儿是大集吧?”
“边境集市?”邓媳妇儿掐指算了算,“对对,没有错。”
“我们去赶集。”凤染往自己唇间抿住一片口脂,须臾,她道:“就你我二人,不带水生他们。”
邓媳妇儿手下一抖,原本绾好的发髻瞬间散落开来,“夫人,这奴婢怎敢应您啊?您要是有什么闪失,奴的罪过可就大了。”
“不怕,咱们不会有事。”凤染抚住邓媳妇儿的手,说,“我心里有数,你不许去告密,不然我真生气了!”
邓媳妇儿替凤染重新绾起发髻,可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一会儿支开水生他们,就说你陪我去后面田地里转转,然后咱们俩就开溜。”凤染熙笑道,“哦,对了,记得去袍泽楼里抓些草药包上。”